他冷笑一聲，頗爲不屑：“好大的口氣！”
“古醫林，是最接近隱門的醫門。”
“由幾十間華夏一流的古醫館組成，說不讓就不讓？”
“一個連古醫林門檻都還沒摸到的人，該不會以爲自己能操控古醫林吧？”
接連的質問，卻沒能讓林燁臉色微變。
他仍舊含着笑，像是一名等待獵物進圈的獵人：“噢，你要是這麼說，我還真想試試。”
“今日，我就能讓你的醫館從古醫林徹底除名。
你信麼？”
別人不知道，但林霄身爲隱門衆人自然一清二楚。
古醫林對外，是由譚頌等德高望重的前輩組成核心。
但是對內，卻是由十位早已隱匿於世間的老怪物做主。
任何醫館想要進駐古醫林，都必須得到那十位老前輩的點頭。
而否決掉一個醫館，也同樣。
所以說，古醫林說白了，真正說了算的，就是那十位老古醫。
林燁纔回京都不到一月，就算去古醫林做過客，也不可能得到掌管古醫林的權利。
因此，林霄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我信麼？你問問在場的諸位，他們信不信。”
雖然這幫人之前還在林燁面前討好，可說到這兒，卻沒人站出來支持他。
畢竟那可是古醫林啊，譚頌戴真霄在古醫林幾十年，都沒能得到古醫林的掌管權。
林燁的醫館連個提名都沒有，他怎麼可能做到呢？
見衆人靜默，林霄笑了：“看來是沒人相信了。”
“別人不相信不重要。”林燁淡聲回道：“不過你最好還是相信。”
畢竟一旦被古醫林除名，則說明林霄的第一道考驗也不過關。
到那時，他這個“少主”，也就成了個空名了。
然而林霄沒意識到林燁的提醒，反倒越發張狂：“噢？我要是不信你要如何，給我好看？”
“十分鐘後，你名下的所有醫館，將會徹底被古醫林除名。”
聞言，林霄放聲大笑起來。
“好大的口氣！”他走到林燁跟前，收斂了笑容狠狠地盯着他道：“那我們就來打個賭，若是你沒有做到，就自己滾出靈醫門再不踏入如何？”
林燁眉梢輕揚：“好啊，若是我做到了呢？”
“你根本不可能做到！”
“是麼？既然你認定不可能，要跟我賭，爲何不敢下注？”
兩人平視對方，周遭氛圍緊張，沒人敢上前插嘴。
半晌後，才聽林霄道：“好！若是你能做到，那我便不再競爭掌門之位！”
話音落下，林燁的脣角勾起一抹淺笑。
等的就是這句話！
林噙霜急忙上前來，一把拉住林燁的衣角：“你幹什麼？誰不知道那十位老祖宗向來與世隔絕，你怎麼可能讓他們幫你給林霄除名？”
“你這是賭麼，你這是自尋死路！”
她本以爲自己下對了賭注，可林燁這一聲承諾，卻要讓她輸得血本無歸！
就連老太君也搖了搖頭：“果然是朽木難雕，即便能力還行，心智也還有所欠缺啊。”
說完，又看向身邊的莫不語：“不語，你看呢？”
“你倒是對他有自信！”老太君假意瞪了他一眼，又回首看向二人。
“古醫林那幾個老怪物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氣古怪，從不爲人所用。”
“他若是真能做到，我把醫門交給他也算放心了。”
只不過可惜，他做不到。
林霄讓在場衆人做了個見證，表示自己以靈醫門少主的身份作爲保證。
若有違背，便自請離開靈醫門。
而林燁也發下毒誓，若有違約，便再不踏入京都一步。
林霄笑着回頭看他：“既然誓約已經立下，那麼你現在給我看看，你要如何讓我被古醫林除名？”
“很簡單。”林燁漫不經心道：“我以古醫林現任主事人的身份宣佈，你被古醫林除名了。”
話音落，所有人都怔愣了一瞬。
片刻後，鬨堂大笑。
“他在說什麼？古醫林主理人？”
“說這種話，也不怕人家古醫林找上門來算賬。”
“就憑他，以爲自己認識幾個貴人，就能讓古醫林低頭麼？真是笑話！”
林霄笑得前仰後合，林博更是指着林燁嘲諷道：“別說你現在就是一被掃地出門的敗犬，就算你現在仍舊是靈醫門的少主，只怕古醫林也不會給你這個面子。”
“說大話之前先找找鏡子，沒有鏡子也有尿吧？”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放屁不臉紅的呢？”
唯有跟隨林燁的人，只是靜靜地等着林燁的後話，並未開口。
他們看着這羣現在奚落的人，只覺得可笑。
因爲他們都見識過，林燁此人，說到做到。
無論聽起來多麼不合理的事情，只要他開了口，就一定能辦到！
這也是他們站在這裏的原因！
果然，林燁始終神色淡然，面對譏諷也不做任何反駁。
他只道：“人該到了。”
林霄用手指抹了一把眼角笑出來的淚水：“什麼人？”
林燁沒回答，而是看向了門口。
只見一列車隊停在了大門前，從車上徐徐下來幾人。
這幾人的出現，讓林霄的笑容戛然而止。
“古醫林何司風，特來向林主事道賀！”
“古醫林譚頌，特來向林主事道賀！”
“古醫林戴真霄，特來向林主事道賀！”
……
一個接一個地入內，全都是古醫林赫赫有名的醫館館主！
他們入門後，如同之前秋葉醫館的幾人一般，紛紛在林燁面前站定。
幾人一同，朝着林燁深深鞠了一躬。
“古醫林子弟，前來向林主事道賀！”
林燁笑道：“幾位都是我的前輩，不用這麼客氣。”
說着，扭頭看向林霄：“我這個主事也是才上任的，不用拘泥小節。”
“是！”
古醫林人畢恭畢敬的態度，讓現場的氛圍猶如踏入了深夜的墳場。
死寂一片。
唯有南宮無常等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聲落入林霄的耳中，無比刺耳。
他滿腦子都只有一句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