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華服女人這時候纔回過神來,急忙去把侯臻給扶了起來。
聽到林燁的話,那股子輕蔑鄙夷瞬間轉化成了怒意。
一個卑賤低微的大夫而已,怎麼能羞辱她們眼中神明一般的侯大少爺呢!
“混賬!侯少也是你能打的?”
“你最好趕緊下跪道歉,然後換個方法治療,否則後果自負!”
“知道侯家是什麼門楣嗎?要不是在古醫林,你的手早就沒了!”
聽着幾個女人的斥責,林燁指間飛出了幾枚銀針。
幾個叫罵的女人瞬間禁聲,癱倒在地,只能瞪着大眼看着。
而林燁看向她們,淡淡道:“要不是在古醫林,你們的命也沒了。”
他可不想讓這種趨炎附勢之人的血,髒了古醫林。
林燁有些不耐煩地看向侯旖旎:“怎麼樣,想好了沒?”
“我只給你三秒鐘,沒有答應就算你們放棄了。”
“三,二……”
“治!我們治!”
侯旖旎咬牙切齒,指甲陷入了皮肉中。
可是仍然不能放棄這次治療的機會。
她眼裏冒着火,指向幾名手下:“你們,扶住大少爺!”
“是!”
侯臻被人從地上扶起來,已經腫了半邊臉。
他幾乎是咆哮地衝着林燁喊道:“小子,等我治好了病,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榮幸之至。”
林燁輕笑一聲,一巴掌打了過去。
這一巴掌帶着風,差點連帶扶住他的兩個人也掀翻了。
偏偏他力道控制得很好,既能夠讓侯臻痛不欲生,又能夠讓他不被打暈。
他是在一邊灌注內力替他維持清醒,一邊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哎呀,都說了不要動了,重來。”
啪!
又是響亮的一巴掌,侯臻直接口吐鮮血!
“這次不錯,再來。”林燁笑道。
“我,我不會放過你!”侯臻怒喝。
啪!
又是一巴掌,侯臻的門牙已經掉了!
“堅持啊侯少,還不夠呢。”
“我要把你碎屍萬段,然後扔到糞坑裏被醃三天送去餵豬!”
啪!
再一巴掌,侯臻的大牙也掉落在地。
“還行還行,就快成了。”
“我……我……我要連你的家人……也一起挫骨揚灰……”
啪!
這一巴掌,直接打掉了侯臻滿嘴的牙齒。
“不錯,居然堅持到現在了,侯少好體力!”
“我……我錯了……不要打了,不要了!”
聽到這兒,林燁擡起的手忽然放下:“嗯,差不多了。”
至於侯臻,哪兒還看得出來原本的面貌?
一張臉腫成了籃球,鮮血淋漓,全是手指印。
一口牙全掉光了,嘴脣凹陷,看起來狼狽不堪。
剛纔的場景,讓侯家的人看得怒火中燒。
特別是侯旖旎。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侯家的人,她的大哥。
居然會被人架住這麼扇耳光!
林燁打的,豈止是侯臻的臉?
根本就是他們侯家的臉啊!
不能忍,不是不忍也得忍啊!
看自家大哥終於昏死過去,侯旖旎急忙讓人扶住。
轉過頭來看林燁時,眼神恨不得把他撕碎:“現在呢,治好了麼?”
這時候,林燁才慢悠悠地掏出針袋:“還得鍼灸呢。”
一股被人玩弄的羞怒瞬間涌上來,侯旖旎起身便朝着林燁一巴掌:“你敢耍我!”
手到半空被握住,林燁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她今天捂得嚴嚴實實的脖子。
“侯小姐,我可不是什麼君子。
女人打我,我也是會還手的。”
他的眸光又冷又邪,讓侯旖旎瞬間便回憶起了那天晚上。
那時,死亡悄悄從林燁的指間,攀上了她的脖子。
就差那麼一點,她就失去意識了。
那時候,林燁是真的要殺了她。
他真的敢殺了她!
“侯小姐,你還等什麼啊!你一聲令下,我們立馬殺了這小子!”
“是啊二小姐,咱們得替大少爺出了這口氣啊!”
“弄死他!我保證打得他連魂都不敢留在人間!”
手下們早已是怒火中燒,可是侯旖旎卻遲遲不下令。
林燁微微偏了偏腦袋:“如何,動手麼?”
無論是那天晚上的陰影,還是古醫林在背後當靠山。
兩者哪一個緣由,都讓侯旖旎不能在這兒對林燁下手。
真就是打碎了牙往肚裏咽。
她的囂張,她的高傲,她的依仗……
這時竟然沒有半點作用!
林燁看着她蒼白的臉色,脣角上揚:“侯小姐,你說,這公道到底是誰的呢?”
“現在我來告訴你吧。”
“公道不屬於權勢也不屬於地位,它自在人心。”
“可是……活人的心,纔會動會跳,纔有公道。”
林燁扔掉了她的手腕,猶如扔掉破布一般。
他一步踏出,凝聚了一股令人不敢喘息的氣場。
負手而立,便有睥睨天下的姿態!
“我可以要你死,也可以要他活。”
“生殺在我手……你的權勢有任何作用麼?”
“現在,你願意跟我講公道了麼?”
侯旖旎沒有想過今天會在這裏遇見林燁。
所以她跟大哥帶的人,都算不得精銳。
即便知道龍殿的人無處不在,可是就憑林燁現在距離和身手,殺了她易如反掌。
因此,她不敢說一個不字。
可是她想不通啊,爲什麼呢?
爲什麼一個應該被她踩在腳下的人,卻敢如此囂張!
挑釁她,挑釁大哥,乃至挑釁侯家!
望着林燁的背影,恨意洶涌。
她不相信,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真的就壓不住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上門女婿了!
然而就算再不服,此情此景,她也不得不低下自己高傲的頭。
“都散開!”
侯旖旎下令,手下們即刻散開。
她看向林燁,懇求道:“還請林大夫,替我大哥診治!”
“多謝林大夫妙手了!”
之前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屈辱。
侯旖旎覺得,今天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林燁卻看不出半點欣喜,只是面無表情地走到侯臻面前,替他施了針。
等到施針結束,才轉頭看向了角落裏的侯星移。
“你們只有一塊令牌,所以侯小少爺的病,不能在這兒治。”
“去我的醫館,三十塊掛號,我給你治。”
“不需要打耳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