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弩之末,還逞強?”
“死到臨頭了,還不覺悟麼?”
“他不會真以爲自己今晚能活着走出流雲居吧?”
就連臉色難看的侯旖旎聽了,都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林燁,之前我跟我大哥沒做好萬全的準備,讓你撿了便宜,你莫非以爲今天我父親親自來,你還有逃跑的機會吧?”
“在三問劍面前,你不過螻蟻而已!”
“三問劍?邱遂的徒弟?”林燁擺了擺手:“他師父死之前,還與我有一戰之力。”
“他?不行。”
邱遂的徒弟滿臉的高傲化爲怒色,直愣愣地盯着林燁:“哪兒來的鼠輩,居然敢跟我師父相提並論!”
看他這副模樣,似乎還不知道邱遂已經死了。
林燁點了點頭:“難怪你還有心思站在這兒,連你師父的死訊都不知道?”?
“笑話!”邱遂的徒弟對自己師父十分自信:“我師父的能力,除了大宗門出手,有幾個能殺了他?”
“有幾個我不知道,反正他是死在我手下的。”林燁攤了攤手,表示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這下,邱遂的徒弟可謂是勃然大怒。
手中的長劍一橫,劍氣四溢。
“豎子,就憑你?”
“對啊,就憑我。”
林燁還是滿臉淡然,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何不妥。
王現看了半天熱鬧,這會兒笑着出聲:“小子,你該不是被嚇傻了說胡話吧?”
“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還能吹牛逼呢?我也是真佩服你。”
他一邊說話,一邊往自己邊上那倆妞的屁股上掐了一把:“看在你差點兒成了我龍刀門的狗的份兒上,提醒你一句。”
“別得罪邱遂的徒弟。”
“邱遂這個人,一旦你得罪了他,他必找你全家算賬。”
“至於他徒弟嘛……跟他一個德行。”
也就是說,林燁一旦把眼前這人得罪了。
別說他自己要死,就連他的家裏人也要跟着遭殃。
侯旖旎也冷冷地看着他:“他說得不錯,只要你現在跪地求死,我還能保你家裏人……一個全屍。”
林燁眸色驟冷,周身的氣壓都下降了好幾度。
看向侯旖旎時,眼神裏嗖嗖冒着涼氣:“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別人用我的家人威脅我。”
“看來,那天我也不該留你的命。”
一提到那天林燁是如何饒過她的,侯旖旎又再度想起了那日那些屈辱的畫面。
她身爲金枝玉葉,竟然被一個狗都不如的混賬肆意侮辱。
不殺了他,解不了她這口惡氣!
“別廢話了,跟這種鼠輩,還有什麼好囉嗦的。”
最後,還是邱遂的徒弟先開口。
“待我把他四肢全廢,侯小姐想怎麼處理還不是隨心所欲?”
侯尚麒也斜着眼睛睨了一眼侯旖旎:“旖旎,我們的身份,不該爲賤如草芥的人生氣。”
“你難道忘了從小父親是怎麼教育你的了麼?”
“是,父親。”侯旖旎趕忙收斂了情緒,又恢復了以往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樣。
彼時林燁不急不忙,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
“罷了,我跟你們侯家的恩怨,確實該做個了斷了。”
“但看你今日縱容侯旖旎的態度……”
“你就跟她一起死吧。”
侯尚麒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這時候也把不住露出了幾分慍色。
他語氣森冷地衝林燁道:“豎子安敢!”
話音落,邱遂的徒弟便已經朝着林燁衝了過來。
他並沒有用盡全力。
儘管來之前侯旖旎交代過,林燁有幾下子,甚至能使出類似宗師之影的招數。
但他幾天前就特地請教了師父,師父表示絕不可能。
從沒聽過南城還有他不知名字的宗師以上的人物,還是一上門女婿。
多半,是那小子用了什麼掩人耳目的手段。
因此,有了師父的話,他是不把林燁放在眼裏的。
畢竟,他所用的可是三問劍啊!
就在他快步朝着林燁移動的時候,就看後者隨意掏出了一把匕首。
他冷笑了一聲:“匕首對長劍?找死!”
一把匕首而已,怎麼可能破了他引以爲傲的三問劍?
這小子,放棄抵抗了?
即然如此,那就多折磨折磨他!
讓他爲剛剛的口不擇言付出代價!
王現這邊,龍刀門的人也緊緊地盯着林燁。
“好快的身法!”
讚歎完邱遂徒弟的身法之後,王現又頗爲嘲諷地看向林燁:“他這是幹什麼?”
“知道打不過準備自裁?”
“可惜啊,在三問劍面前,他連自裁的機會都沒有。”
“他啊,馬上就要變成一條任人宰割的廢狗嘍。”
其餘人似乎也十分同意王現的說法,眼中都露出了鄙夷。
說話間,邱遂的弟子已經到了林燁的跟前。
劍氣剛硬,看樣子是要先切斷林燁的一隻手。
然而直到這會兒,林燁才懶懶地擡起了拿着匕首的那隻手。
沒有劍氣,沒有風聲。
房間裏短短一瞬,猶如死一般的寂靜。
隨後,便聽到“咣噹”一聲。
首先落地的,是邱遂弟子手中的那柄長劍。
隨後便是鮮血噴涌如注,一瞬間就噴到了三尺高!
衆人屏息凝神,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林燁這頭。
然而下一秒,就見林燁十分嫌棄地伸出一隻手,將面前站立不倒的人推開。
“要不是我閃得快,這血非噴我一身不可。”
只見他一邊擦手,一邊踩着邱遂弟子的屍體走到了屋子中間。
而地上的那具屍體眼睛還沒閉上,逐漸渾濁的眼球看着林燁從他身上跨過。
露出了憤怒和迷茫……
到死他都沒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被殺掉的。
王現這邊,全部人都站了起來。
王現一個沒拿穩,手中的酒杯落地,纔將衆人從剛纔的死寂中驚醒。
“邱遂的徒弟,邱莫停的徒孫……就這麼死了?”
“還是一擊必殺?”
看着林燁向自己走近,侯旖旎漂亮的嘴脣在瘋狂顫抖。
那天的恐懼,再次將她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