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身體本來就不好,又被嚇得不輕。
還沒包紮完,人就昏睡了過去。
林燁把她安排到了蘇懷玉的屋裏,她細心,又是女性長輩,正好方便照顧。
蘇懷玉安頓了苗栩纔出來,正好碰見林燁跟龍昭一塊兒坐在院子裏。
“乾媽,她情況怎麼樣?”
“這會兒睡沉了,不過眼角還掛着眼淚呢,看來是嚇得不輕。”蘇懷玉嘆了一口氣:“什麼人這麼狠毒,對一個小丫頭下這種毒手?”
今天他們一走,苗栩的身世整個醫館便都知道了。
蘇懷玉由她即己,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遭遇,對苗栩的身世又多了幾分疼惜。
看到苗栩回來一身是傷,也氣得要命。
龍昭更是氣的不行,當場一拍桌:“狗日的宋紹聰,他跟他老婆要敢踏上南城一步,老子必廢了他!”
“那小丫頭已經夠可憐了,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林燁現在的情緒跟他們倆人差不多,不過要冷靜不少。
他兩手交疊撐住桌子,把下巴埋在手背思索了片刻。
“沒猜錯的話,給苗栩下蠱的人已經察覺到駐心蓮產生了動盪。”
巫毒谷邪門歪道多,有辦法下蠱,自然也有辦法感知。
否則,對方怎麼會任由苗栩到京都來呢?
林燁把自己的想法一說,龍昭更激動了:“MD到底是誰啊,手這麼黑!”
他氣得咬牙,但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
根據他的說法,他算得上這南城地下的土皇帝。
可邵家和宋家聯手,也算得上是中城地下的一霸。
各大程度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從不輕易越界。
一旦龍昭對宋紹聰和邵蘭下手,那就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兒了,而是兩大城區黑色地帶的一大動盪了。
“你先別輕舉妄動,目前對方在暗我們在明,沒必要牽扯出更大的事兒來。”
對於林燁這個說法,蘇懷玉也十分同意。
“是啊昭兒,不到關鍵時刻,絕不能輕易亮出底牌。我們且看那背後的人想做什麼。”
林燁點了點頭,表示附和。
其實剛發現駐心蓮的時候,林燁第一個懷疑的是易子安。
因爲程十一纔剛發現巫毒谷的人在南城出入,苗栩便出現了。
那些巫毒谷的人是監視苗栩用的也說不準。
可是這個說法仔細一想又有點兒行不通。
一來京都大學在東城,苗栩日常都在那兒活動。
可是東城近段時間來一直很太平,程十一的蠱蟲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二來,易子安若是想拿人,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就他離開的那十幾分鍾,易子安堂堂巫毒谷少主,要把她悄無聲息地帶走實在是太簡單了。
用這種方法帶人走,不僅風險大,而且容易惹人耳目。
所以應該不是易子安的人。
那會是誰呢……
正在林燁思索之際,蘇懷玉突然有了一個想法:“燁兒,乾媽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有沒有可能。”
“乾媽你儘管說,現在毫無線索,正是集思廣益的時候。”
“不錯。”
她又道:“可你有沒有想過,駐心蓮的培養何其珍貴。哪怕是能夠遠程掌控,也萬萬不如擱在自己眼前好。”
林燁眼前一亮,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是啊,對方能夠操控京都的人,又怎麼會拿不下一個苗栩呢?
在苗疆拿住她,可比在京都拿住她容易多了。
爲什麼要放任她來京都呢?
蘇懷玉看自己的話得到了認可,接着補充:“對這一點,我是有兩個猜測的。”
“要麼,是下蠱的人對苗栩還有些感情,所以在她死之前並不想限制她的自由。”
她說完,跟林燁一塊兒搖了搖頭。
他們都知道,苗栩沒什麼親人。
說是喫百家飯長大的,實則就是誰家都不想要,拋來扔去的。
唯一一個姨媽,對她也是極爲苛刻。
要不是楊仙兒資助,她連學費都沒有。
龍昭也是個人精,聽他母親說到這兒,已經猜到了第二點:“那麼就還有第二種可能。”
“下蠱的人本來就是要她來京都,打算在京都取出駐心蓮。”
這是最有可能的一種猜測。
林燁點了點頭,臉色又沉了下來:“要是這樣的話,京都的血雨腥風只怕就在眼前了。”
“看來,我還得再去一趟中城。”
三個人都是有默契的,他不用說,蘇懷玉母子也知道他想幹什麼。
不過第二天,他還沒往中城走,中城便派人來了,卻並不是邵家或宋家的人。
進門的是個青衫老爺子,一頭鶴髮面帶笑容。
走路帶着風聲,舉手投足之間夾着風骨。
林燁剛看到他,就忍不住眯了眯眼。
這個老人家,不簡單。
龍昭這時候恰好從院子裏頭出來,一看到老爺子,手裏的茶杯差點兒掉地:“韓老?”
被稱作韓老的老人含笑看着他:“噢?原來是昭兒啊。”
“多年不見,看來你是找到良友了?”
林燁不認識眼前的老人,卻也能看出龍昭的緊張。
他了解龍昭,是個不折不扣的狠人。
哪怕知道自己手段不如人,也能彎得下腰磕得了頭的。
畢竟從小也是腥風血雨裏滾出來的。
可是這會兒,林燁明顯從他臉上看出來了驚恐。
他扭頭看向面前的青衫老者,猜測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能讓龍昭害怕?
“韓老,您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龍昭出了一頭冷汗。
緊張兮兮地看着青衫老者,兩條腿兒都有點微微發顫。
青衫老者卻好像沒看到他的表情一般,笑吟吟道:“昭兒放心,老夫今天不是來找你敘舊的。”
“敢問,哪位是林燁啊?”
林燁眸色一凜,沒有馬上動手:“正是在下,請問閣下是?”
誰知青衫老者並沒有發難,而是笑眯眯道:“你就是林小友啊,那老夫是來得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