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山一怔。
張家老爺子去世這些年,老太太楊本華明裏暗裏都在支援着楊家,楊仙兒從國外留學回來,就經營着輝煌酒樓,這個他當然清楚。
不過雖然也是一家之親,但張家和楊家人走得不算太近,張永山更是搞不懂,楊仙兒怎麼會知道林燁的依仗。
但他識趣的沒有詢問,而是等老太太自己說。
果然,老太太在消化了一番之後,才淡淡道:“林燁的手上,有專利。”
“專利?”張永山詫異道:“什麼專利?”
“醫藥專利。”老太太一字一頓地說道:“天醫現在在推行的‘沉魚落雁膏’,就是林燁的專利。”
“什麼?”張永山大驚失色,半晌纔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說道:“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是林燁親口說的。”老太太重重吐了一口氣,剛纔還慵懶暗淡的眼眸中,精芒陣陣閃爍,“這麼聯繫起來,一切都能夠得到解釋了。”
“林燁,會醫術!”
“不僅會醫術,還擁有醫藥專利!”
老太太一字一頓地說道:“而這個專利的價值,不可估量,所以天醫背後的星霜,纔會屈尊和他進行合作共享。”
“這麼說,我們張氏能從千軍萬馬中殺出,和天醫打成合作關係,也是因爲林燁?”
張永成也想明白了,忍不住咋舌。
難怪,之前張晚秋去天醫談合作會如此順利,難怪張明父子想要頂包的時候,天醫都明言只認張晚秋一個人。
原來,不是他們撞了大運,而是天醫給林燁這個面子。
“包括天醫高層,來向我們集體道歉,包括,常浩父子坐牢……”老太太輕輕地跺了跺柺杖,喃喃道:“萬事有因有果,我之前一直想不通我們張氏爲什麼會有這麼能耐,現在,我總算明白了。”
雖然是明白了,但老太太還是有點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林燁,那是他們張家唾棄了三年,羞辱了三年的廢物女婿啊。
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天醫的香餑餑,成了他們與之合作的靠山!
特別是想起因爲常永成的事情,林燁在她家客廳告訴她第二天就知道時的篤定模樣,她心中彷彿有一股鬱氣,得不到釋放。
“林燁,藏得好深啊!”
張永山吸了一口涼氣,眼神裏也滿是驚駭。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昨天喫飯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還討論過關於這個膏藥的話題,但林燁表演得太好了,甚至還幫着自己搭腔說天醫走了一步昏招。
但哪知,那就是他的配方。
想到這裏,張永山的臉,不由得火辣辣的,心中甚至有些羞惱。
“我就奇怪,老頭子當初爲什麼非要將晚秋許配給林燁……”老太太重重吐了口氣,道:“原來,這是按在我們張家的一條潛龍啊。”
“就是這個專利配方,讓我們攀上了天醫和星霜的關係!而且,你可知道,這個專利配方,會給林燁帶來多大價值嗎?”老太太冷冷道:“我們張家,嚴格上來說,在江城家族中,連二流都不算。所以我找人估算過,如果沉魚落雁膏真的推廣出去了,恐怕這個東西的價值很快就能超過我們張家的資產,天醫或許辦不到,但星霜,肯定能辦到。”
“也就是說,林燁的身價,也必然水漲船高。”
“而這,還是我們不知道林燁和天醫到底如何分股的情況下,對他的估算。”
“嘶——”
張永山再次倒吸涼氣。
他從來沒想過,靠沉魚落雁膏,林燁就能實現和他們張家比擬的程度!
“楊仙兒還說了什麼?”張永山慌忙道:“林燁爲什麼要告訴她這些?”
“我怎麼知道?”老太太瞪了他一眼,道:“不過據我所知,楊仙兒前幾天求助了林燁,林燁幫了她一個幫,可能就是在交談中無意識泄露出來的。”
“林燁到底要幹什麼?”張永山氣惱地說道,“守着這個祕密三年了,半點都不透露出來!這東西,要是交給我們張家該多好。”
聽了老太太的分析,張永山也一改之前對沉魚落雁膏的不屑。
“就算交給我們,我們也做不出來。”老太太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道:“我們只是做器械的,手底下根本沒有藥廠,而且不說資金和實力,光是人脈方面比之星霜差了不知多少,他們能推,我們就辦不到。”
停頓了一下,老太太又冷冷道:
“還有,以這三年我們對林燁的態度,你覺得他會交給我們嗎?”
這倒是句實話。
張永山聞言,嘆了口氣。
這三年,因爲林燁,他們這一脈在張家沒少被輕視。連他們都尚且如此,林燁這個上門廢婿的處境和委屈便可想而知了。就拿他老婆邱慧來說,最早受了氣是罵他,後來就改爲了罵林燁,不僅罵,還讓他做一些低賤的活。
忍受了三年的屈辱,換做張永山,也絕對不可能把東西拿給張家。
“媽,我想不明白啊。”張永山皺着眉頭,道:“林燁既然有翻身的實力,他明明可以告訴我們啊,還有爸,臨終前也可以告訴我們,林燁醫術不凡,是位大才,否則,他也不必受這種屈辱了。”
是啊,站在男人的立場,張永山實在想不明白。
只是想到這裏,張永山又打了一個哆嗦,道:“媽,你說林燁三年都過來了,但現在不想忍了,是不是有蹊蹺?他把配方給了天醫,甚至還開了自己的醫館——他,不會是想報復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