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繼續前行,一路無話。
抵達了新橋醫院後,林燁拉開了車門,看着陳妍面無表情的下車,一路走進電梯都不和自己說一句話,他苦笑了一下,也沒介意。
來到了陳鵬的VIP病房,因爲時間很晚了,林燁和他聊了幾句,順便看了一下他的傷情情況,就離開了。
等林燁走了之後,陳鵬才抓住了妹妹的手,問道:“你怎麼剛纔一聲不吭的?我給爺爺打了電話,他不是說你們喫夜宵去了?”
陳妍坐在病牀邊上,怏怏不樂地說道:“是。”
“那你們沒什麼進展?”陳鵬着急地道:“我都聞到你身上的酒味了,喝酒了?”
“不僅喝酒了,還碰到魏東海了。”陳妍道。
“魏東海?”聽到這個名字,陳鵬臉色一變,道:“他怎麼在江城?”
“鬼知道。”陳妍貝齒輕咬着,道:“魏東海簡直可惡,他說是我的未婚夫,指不定讓林燁給誤會了。”
“前段時間陳家出事的時候,我也沒求過他們魏家,他們也沒有出面說要幫我們。”陳鵬冷笑道:“這個時候來江城,也太會做面子了。”
“是啊,魏家人簡直不是東西,爸媽的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呢……”陳妍說到這裏,又神色一暗道:“算了,不說這個了,哥,你早點睡覺,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好吧。”陳鵬看陳妍興致不高,想要再問也不便再說出口,只能嘆了口氣。
雖然他們陳家現在是有心想撮合林燁和陳妍,但這畢竟旁人無法插手,要看兩人的態度。不過瞧着今天這樣子,似乎是失敗了啊……
走出了醫院,林燁苦笑連連。
看着天空上的月明星稀,想到剛纔陳妍的小鳥依人,他也忍不住感嘆着。
老婆啊老婆,我今天可是做了一回柳下惠了,你趕緊回來吧。
…………
三天後。
胡家的郊外莊園裏。
“手走日,針落月。入穴要穩,氣息要沉。”
林燁站在一具假人模具面前,正在給胡一通演示着鍼灸之術。
胡一通這個耄耋老人,如今正像是個初學的孩童般,眼神一霎不霎地盯着林燁走針。
從早上到現在,胡一通已經學習了兩個小時了,但依然興致勃勃。
“你自己練習一下吧。”
林燁站到一邊,喝了口茶。
這是他第三次給胡一通上課了,雖然胡一通是他的當記名弟子,可答應了要傳授一些東西,林燁也說到做到。
而今天,他終於準備傳授鍼灸之術,胡一通也激動了好一陣,所以學得十分認真,兩個小時連半點神都沒敢走。
“好。”
胡一通點了點頭,立馬開始施針。
這針法叫做“寅牛鍼灸術”,是明代紫禁城的御醫所創,雖然論底蘊和效果,乃至技藝精妙程度都遠遠不如太乙神針,但正如林燁之前所說,比起林道乾的玄靜鍼灸還是高了一個檔次,很快,胡一通就沉浸其中。
鍼灸技藝其實靠的就是天賦和靈感,所謂的熟能生巧,不過只是針對最簡單的技巧而已。一些高深的技藝,沒有天賦是不行的。
“今天就到這裏吧。”
看胡一通繼續了一個小時,還依然興致勃勃,林燁連忙打斷了他:“欲速則不達,先休息一下,喫點茶。”
“不用。”胡一通熱情高漲,道:“師尊,你就歇着吧,不用管我。”
林燁無奈,只能坐在沙發上,不時瞧着指點了幾句。又過了半個小時後,胡一通才終於收手,坐在了林燁的身邊。
“師尊,這次你一番教導,我又獲益匪淺啊。”胡一通感嘆道。
林燁心道,你哪次不是這樣說?剛纔看他實際操作的笨拙也模樣,作爲師尊都躁得慌。
不過礙於他這個年紀還有這樣求知若渴的心,林燁也不便打擊他,開口道:“我聽胡忠祥說,你要開個醫館?”
“是啊。”胡一通道:“我們老胡家的傳承不能斷啊,雖然現在都是商人了,但我還打算投資一個醫館,這段時間,我已經在選地方了,只要中心的老街區域,其他新區什麼的,沒有了歷史的厚重感。說不準,我還要和師尊做鄰居呢。”
“你也要來麻紗街?”林燁一怔。
胡一通點了點頭,又佩服地看着林燁,道:“不過還是師尊有眼光,麻紗街的選址真是高人一等,我聽說那臨近幾個街道都有人在挑選醫館了,而且因爲你秋葉醫館在民間的聲望太高,官方都有心介入,要將那邊規劃成中醫一條街了。周圍的門市價,租價,都水漲船高。”
“真的假的?”林燁從來沒留意過這些,聽到這裏略顯驚奇。
“師尊,你行醫也有一段時間了,秋葉醫館都收到那麼多錦旗了,還有假?”胡一通笑道:“而且這件事,也是江城中醫協會提出來,在暗中推動的。一旦中醫街落實,那可是益在千秋的功績啊。”
“所以,你就被彭雲給忽悠了?”林燁似笑非笑地看着胡一通,道:“你的醫館,其實早就看好了,準備在麻紗街附近吧?”
“咳,不管彭會長人品如何,醫術如何,但他對中醫復興,還是上心的。”
被林燁看穿,胡一通老臉一紅。
“是嗎?”林燁不以爲然,行醫先行德,彭雲這個所謂的中醫會長,心中打的什麼小九九,他再清楚不過了。
胡一通則是一嘆,道:“林道乾封醫之後,尋草堂的生意一落千丈,江城中醫也沒了領頭羊。其實中醫協會想再扶持一個人出來,我覺得師尊是當仁不讓的,不過聽彭會長說,他來找你,你好像你拒絕了。”
“嗯,我拒絕了。”林燁淡淡道:“他還要我參加什麼的中醫大會,去杭城。”
“對。”胡一通激動道:“師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以你的醫術,足以名利雙收,名揚四海!不管是對你的醫館,對中醫的宣傳,都有大作用!百利而無一害!你爲什麼要拒絕參加?”
“我從來沒說過我不參加啊。”林燁古怪地看着胡一通,道:“我只是不代表江城中醫協會參加,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