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康復了！”
“老天保佑啊！”
一些婦人，更是喜極而泣，就連卓平之幾個男人，看着幾如“死而復生”般的卓龍濤，都忍不住眼眶涌上了熱淚。
“爸！”
卓平之高喊一聲，就忍不住上前。
“安靜點！”
但他剛剛出聲，就被林燁呵斥打斷。
只見林燁皺着眉頭，道：“現在老爺子情緒極不穩定，醒是醒了，但卻沒有恢復自主意識，如果想功虧一簣，想讓你們老爺子早點歸西，儘管再吼大聲點。”
頓了頓，林燁又看向剛纔叫得罪大聲的婦人，冷笑道：“還有，這不是老天保佑，是我保佑，和老天爺沒半點關係。”
卓平之一縮脖子，竟有點被林燁嚇到。
而其他人，也是噤若寒蟬，唯有卓昌，滿臉冷色，鼻腔裏發出一聲悶哼。
不過，雖然不爽林燁，但怎奈現在林燁是老爺子的救命恩人，他們也只能照做。
特別是那個婦人，臉上又是激動，又是尷尬。
林燁卻不管他們的情緒，此刻從凳子上起身，道：“天華，你來看着老爺子。”
“是。”葉天華恭敬地說了一聲，又踱步走進了房間。
而後，林燁攔住了想要進入臥室中的卓平之等人，關上了門，淡淡道：“等你們老爺子恢復點意識之後，你們再進去看不遲。”
卓鐵道：“那林先生，你剛纔說的，延長壽命，是什麼意思？難道老爺子還是要死？”
這也是其他人想問的，只是不好開口。
一時間，十幾雙眼睛都看着林燁，等待他回答。
“這個世界，誰能不死？”林燁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卓鐵訕笑了一聲，道：“我們當然希望老爺子能長命百歲，至少現在應該安享晚年。”
“卓老爺子病入膏盲，之前那幫西醫也已經回答過你們了，能盡力救活一條命，已是極限了。”林燁搖了搖頭，道：“至於能活多久，大概也就三年到五年之間，當然，也要按照我的調理來，否則，一個月都活不過去。”
衆人心中一凜，從林燁的表情來看，不像是開玩笑。
“三到五年，夠了。”
卓平之喃喃自語。
的確，現在都已經晚期了，連那幫醫生都已經判了死刑。
他們請葉天華出面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葉天華沒真正出手，卻靠着林燁，延長了壽命！
這麼一來，三五年後，卓龍濤也到九十歲老齡了，壽終正寢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謝了。”卓平之從牙縫裏蹦出這兩個字。
“別謝我。”林燁漠然看了他一眼，道：“我幫卓老爺子，也不是爲了你們，只是還老爺子一個人情而已。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人情。”
卓平之一愣，道：“人情，什麼人情？”
他怎麼不知道，卓龍濤還給了這小子人情？
在前天之前，他甚至還不知道林燁是誰。
林燁漠然道：“和你沒關係。”
“小子，你夠了！”卓昌卻是忍不住了，冷冷道：“別以爲你救了我爺爺，就能這樣和我爸說話！”
“聽好了，我是卓家大少爺，卓昌！”卓昌冷冷道：“現在我要和你算算，你打傷我弟弟的事！”
林燁一挑眉，道：“你想怎麼算？”
“我承認，你救了我爺爺，是有功勞。”卓昌道：“如此功過相抵，只要你向我弟弟道個歉，我們卓家坦然大度，可以既往不咎。”
在卓昌看來，這已經是給林燁最大的臺階下了，畢竟很多人都看到卓平之帶走了林燁，而這個要求，但不僅保全了卓家的面子，也不讓人說卓家虧待救命恩人的閒話。
“卓大少，你剛從京城回來，這是沒睡醒，還在倒時差呢？”林燁搖了搖頭，道：“要我和那個紈絝道歉，你怎麼不乾脆打斷我的腿，把我丟到長江裏。”
“林燁，你只是個大夫而已！”卓昌怒道：“在江城，我們卓家始終是第一家族給，給你的限度，已經是最大了！別給臉不要臉！”
“呵呵！”林燁冷冷道：“那我是不是還該向你們道謝？”
“我不管你和葉天華是什麼關係？但就算你真和葉神醫關係不淺，但他也未必會爲了你，開罪我們卓家！”卓昌寒聲道：“而且這件事，是你錯在先，無論是放到江城，放到江澤，乃至放到京城，我們也佔理！”
“理？”林燁冷笑一聲，指着方珊珊道：“你問問她，卓文博那個紈絝王八蛋，佔什麼理了？”
“我問了。”卓昌不可一世地說道：“不就是一個機場的保潔而已，而且也沒受傷，我弟弟都賠錢了，你還打斷他的腿！”
“可笑之極！好一個‘不就是機場保潔’！”林燁眼神驟然冰冷，道：“我現在，已經有點後悔救治你爺爺了，真想等你爺爺歸西，看看你們這幾個嘴臉的傢伙，怎麼將卓家傳承下去！”
“你說什麼！”
“大逆不道！”
卓平之等人，都呵斥出聲。
但林燁夷然不懼，冷冷道：“你們真以爲有錢就能爲所欲爲了？認爲背景雄厚就可以凌辱別人？認爲仗勢就要別人對你們卑躬屈膝？”
他的腦海裏，不禁浮現起了那個機場保潔，老人滿臉惶恐和無助的樣子。
這三年以來，他在江城，在張家面對那些人，何嘗又不是這樣的姿態？
他可以崛起，那是因爲封醫令解除了，但老人呢？
今天有一個卓文博，明天就有千萬個效仿者。
他們不知道尊重別人，那就永遠無法得到林燁的尊重。
所以對於卓家，林燁還了這個人情之後，便再無所顧忌。
“好，好，好！”
卓平之咬牙切齒，將大兒子卓昌給拉開，道：“林燁，你如此不給面子，這是要挑戰我們卓家了？”
“挑戰算不上。”林燁淡淡道：“你們要想這件事揭過，也很簡單，讓卓文博親自去給那個機場保潔道歉，然後發誓不再再犯。”
說到最後，林燁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林燁張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