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強大如蔣家這樣的家族，卻敗亡在陳八荒這樣一年輕人的手上，一衆賓客不由得在心中唏噓。
縱使平日裏對蔣家也多有怨言，但是當這些親眼看到蔣家即將沒落之時，卻還是忍不住兔死狐悲。
就在一衆賓客心中五味雜陳之時，陳八荒已經來到了蔣寧面前，居高臨下的打量着眼中這位惡貫滿盈的老人。
而此時的蔣寧，已然心如死灰。
這一刻，他比誰都明白，自己定然活不過今日。
這樣想着，蔣寧艱難起身，眼神憤恨的盯着陳八荒。
“我奮鬥一輩啊！”
“老夫用了一輩子纔將蔣家打造成奉城第一，卻不想今日毀在了你的手裏！”
蔣寧的情緒愈發的激動，額頭青筋暴起，扯着嗓子怒吼道：“陳八荒，老夫恨啊！”
“恨不該引狼入室，恨不該輕信與你……”
“更恨我自己不夠心狠手辣，沒有在當初就把你殺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或許這句話很有道理，但是對於蔣寧來說，無異於廢話。
事已至此，眼看着自己絕無生還可能，自己奮鬥一生拼搏而來的蔣家也要易主，縱是這般絕境，依舊沒能讓蔣寧悔悟。
甚至都沒能令其心生一絲絲懊悔。
看着蔣寧此時怨毒的神情，依然沒有任何幡然悔悟的表現，陳八荒嘆息一聲，並未開口。
因爲眼前之人，不值得！
“動手吧。”注意到陳八荒臉上的不忿，蔣寧露出一抹惡笑，“陳八荒，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看不慣我的所作所爲。”
“你錯了。”
聽到蔣寧這番話，陳八荒輕輕搖頭。
“我從未自詡正義，好事也好，壞事也罷，我陳八荒從不認爲我是一個完美人。”
“那你憑什麼站在善惡的制高點審判我？”
聽陳八荒的回答之後蔣寧面露猙獰，不顧一切的嘶吼着！
“你既然也做過壞事，也殺過人，憑什麼毀了我用盡一生積攢下來的一切！”
“因爲我問心無愧！”
陳八荒聞言，面色冷峻的盯着眼前的蔣寧。
“與你相比，我殺的人要比你多的多，但是每一個都是該殺之人！”
“你有憑什麼決定一個人該不該殺？”蔣寧眼神狠毒的盯着陳八荒，“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
“你們現在不恥我的做法，厭惡我所做的一切，可你們誰敢拍着胸脯保證，這一輩子沒有做過無愧之事！”
“在場的每一位，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哪一個不是用盡了卑鄙手段？”
“哪一個不是從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話說至此，蔣寧突然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你們不敢保證，因爲你們跟我是一樣的，只不過我比你們更狠辣！”
“可如今的你們，竟然有臉厭惡我的所作所爲！當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