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家也在外城,不過是在靠近內城的地方內城住的一般都是官宦人家,是真正的權貴區,那裏的宅子院子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需要到戶部戶籍司報備,經過審批後才能在內城購置宅院。
外城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一般有錢就行了,過戶畫押到戶籍司備個案就行。
但人都是慕強的,內城的宅院不好買,那就儘可能靠近內城。
所以內城城牆外的五條街基本上被來自全國各地的大商賈們包圓了,五條街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富人區”。
那裏的房價賊拉拉的高
以至於民間漸漸有了種說法你這跟我差着五條街呢
那意思就是你跟我之間的差距隔着一整個大騰的富人區。
其實開京城的房價普遍比較高,
甚至在外地人口中有了“開京一套房,外地一生糧”的說法。
意思是開京城隨隨便便一套房,外地人不喫不喝一輩子都難買。
但人家貴也有貴的理由。
這裏是整個大騰的政治文化中心,任何風吹草動都是率先從這裏發出的如果有什麼政策出臺,那肯定是開京人最先知道。
而其他地方的人,根據路程遠近,往往要三五天甚至一個月才能知道廟堂上吹了什麼風。
這也是各地商會的商人都要在開京設置分會,購置房產的原因。
爲的就是搶這個時間差。
而越靠近皇城的地方,得知消息的速度就越快。
也就促生了五條街的出現。
而丁九月家就在五條街上。
所以說,
丁九月是個白富美啊
她租了輛代步馬車回到府邸她家宅邸是個兩進的宅院,不是很大的那種,但價值不菲。
回到家她就嚷嚷起來:“爹我回來啦~”
“爹你在哪兒呢”
她這邊大呼小叫,家裏丫鬟跑出來小聲提醒道:“小姐老爺在書房跟幾位朝奉商量事兒呢。”
丁九月眼神一亮:“那正好我也有事找他們商量。”
說着她就甩開丫鬟衝到書房那邊。
“砰”
門被推開。
丁九月滿心歡喜跳進來:“爹我跟你說咱要發財啦”
不大但佈置典雅的書房裏,丁九月父親丁仲山沉着臉教訓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我送你去讀書就讀成這樣”
“老丁過了啊。”
“就是小侄女一段日子不見又水靈啦。”
丁九月被書房裏兩位長輩護佑,眉眼笑成了月牙,她乖巧道:“張伯伯好,周叔叔好~”
這兩位姓張的名叫張伯遠,姓周的叫周元載,都是是自家老爹的多年老友,也是可以相互託付的商場戰友,更是看着她長大的長輩。
所以丁九月對他們都很親暱。
丁仲山無奈:“你們就慣着她吧這瘋丫頭我看將來誰要。”
張伯遠手揣在袖子裏可惜道:“要不是我們家兒子不成器,我真想給你這閨女拐走。”
周元載更抑鬱:“啊我膝下也只得一雙女兒啊。”
丁仲山同病相憐:“不怕,等明年春闈,咱們結伴捉婿。”
每年春闈後放榜,許多家裏有女兒的大戶人家都會去榜下捉婿,到時候看誰高中直接連人擡走當天成親拜堂洞房;直接把金榜題名和洞房花燭兩件人生大事兒給正齊活了
一朝高中那就直接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峯,想想都很激動好吧。
聽着這些長輩聊天,
丁九月真是滿頭黑線。
她噘着嘴說:“爹我才十六啊”
丁仲山滿面愁容:“你都十六了”
丁九月:“”
丁仲山:“本來送你去稷下學宮,爲的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讓你好物色個青年俊彥,沒想到你整天就逛喫逛吃了,淨交些酒肉朋友。”
不成器的東西
這要讓李林聽見估計他能驚訝死,想當年他們上學那會兒老師家長那是嚴防死守不準早戀。
這邊倒好,
家長送女孩子去上學就是衝着你談對象去的不過,這招還真就很靈。
想找金龜婿可不得從娃娃抓起稷下學宮匯聚天下英才,找到好夫婿的機率比其他地方高多了。
就像地球上說的
想看時裝最好去機場,想體會生命的珍貴最好去醫院。
不管做什麼,
找對領域和平臺是很重要的。
丁九月真是越聽越生氣,她氣鼓鼓從懷裏拿出李林給他的藍皮書拍到自家老爹桌上:“喫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生意”
說着又把隨身布兜裏的甘油和沒有除去苦澀的果酒放到自家老爹桌上:“您自個兒看吧。”
放下東西,
丁九月轉身就走。
待會兒有您求我的時候
等丁九月消失在書房,張伯遠和周元載憋着笑望向老丁,小九月什麼都好,就是這脾氣也挺厲害。
丁仲山無奈道:“想笑就笑,憋着作甚。”
張伯遠手揣在袖子里正色道:“我們都是飽經世事的朝奉,絕對不會笑庫庫”
周元載:“庫庫,除非忍不住庫庫”
丁仲山:“”
本來他們過來是有正事兒的,但讓咱都閨女那麼一折騰,丁仲山就不是很想繼續談正事兒了。
主要是那倆老小子嘿煩
丁仲山目光落到桌上的藍皮書和兩個瓶子兩個瓶子一大一小,大的是個酒瓶,小的就是那種擁有盛裝藥油或者丹藥的瓷瓶。
這裏面什麼古怪
丁仲山先翻開藍皮書,當下世界紙墨筆硯都是奢侈品,而書籍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尋常人家就算有也不多。
作爲知識的載體,書籍在這個時代承載更多的意義。
所以丁仲山沒去看瓶子而是先翻書
一開始他眼神懶懶的不是很在意,就是想看看自家那喫貨閨女又整啥幺蛾子可越看,丁仲山眼睛就瞪得越圓
到最後,
他那模樣跟活見鬼似的
下首的張伯遠和周元載看着丁仲山表情逐漸變化,從尋常到詫異,再從詫異到震驚,最後活生生扭曲在那兒那書,難道有鬼
他倆正疑惑,
丁仲山忽然就一巴掌拍桌上:“好傢伙”
張伯遠和周元載給嚇了一激靈,他倆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那書裏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