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氣質,
那份邪魅妖惑的氣質讓她一瞬間變了個人,哪怕目露兇光也風情萬種。銀色的眼瞳,眼角的淚痣以及臉頰邊若隱若現的妖紋讓她彷彿殺生丸走進現實似的。雖然兩人性別不同,但那妖異冷峻的氣質賊像。
可在李林說完那句話後妖化的姑娘就愣在那,眼眶一下就紅了,她抿着嘴脣,倔強道:“你不怕我喫你嗎”
李林彈了彈手指:“你想喫哪”
我身上有根可長可短,可硬可軟的大雞腿菇,好多小姑娘都饞溼了。
你要嗎
妖化的姑娘:“”
這人,
有毛病吧
竟然還問自己想喫哪兒喫你心
她一把奪過李林遞過來的半邊醬肘子,解除妖化後惡狠狠喫起來,彷彿那塊蹄髈是李林似的。
李林眼神有些憐憫,看這娘餓的。
他把豬雜湯還有胡餅遞過去:“慢點喫這還有。”
對方也不客氣,照單全收。
破舊的小廟裏,篝火靜靜燃燒着,偶爾炸出點柴火爆裂的噼啪聲;廟外則是琳琅不絕的雨落聲,打在廟頂叮叮噹噹。
氣氛突然很安逸。
聽說這和可在人基因裏的記憶有關,遠古時的人類在下雨天躲在洞穴裏會很安心,因爲野獸不會在雨天狩獵,所以人類可以安心窩在洞穴裏什麼都不同擔心。
這種安逸下,
李林甚至有些犯困。
過了會兒,李林問道:“你從哪兒來的”
對方不理他。
李林又問:“你傷要緊嗎”
對方還是不理他。
李林:“我叫李林。”
對方頓了下,回道:“蘇姒”si第四聲
李林:“啊蘇四”
這姑娘家里人起名有些許草率啊。
李林有點可憐這姑娘,明明長得怪俊卻頂了個蘇四的名字,簡直跟法外狂徒張三有得一拼。
他彈了彈手指,開始話家常:“我是爺爺那輩兒纔在開京落下腳跟的,不過家裏時運一直不好;我媽生我的時候去世了,後來我爹給我拉扯大,沒等我孝敬他一場大疫他老人家先走了,我也差點沒挺過來我們家以前開藥堂,在城北現在被我改成圖書館了”
蘇姒靜靜的聽着李林嘮叨。
好奇怪,
明明對方話很多,但她從心底討厭不起來。
甚至覺得對方聲音好好聽,就算聽他說廢話都是一種享受。
漸漸的,
她原本極度緊繃的心絃漸漸放鬆,專注的心神也有些放飛,耳邊還響着那傢伙喋喋不休的話語,但她聽到了更多的聲音火焰燃燒,秋雨叮噹。
哪怕身處破廟,卻也多了幾分安心。
這麼想着,
早就疲憊不堪身體終於扛不住,上下眼皮變得愈發沉重,蘇姒漸漸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冷風吹過,蘇姒猛地睜眼
睜眼瞬間她就握住一直在手邊的劍。
她直勾勾盯着前方,但放大的感知把破廟裏的一切都映入靈覺:篝火滅了有一會兒,成了一堆殘存餘溫的灰燼;那個男人帶來的食物還剩下一些,被抱在油紙裏,在疊好的油紙上壓着一錠五錢的碎銀子。
蓋着一件灰白色的對襟披風。
蘇姒心有明悟,這是那個男人的披風。
她握緊了那件灰白的對襟披風,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過了會兒竟然湊到鼻尖聞了聞嗯,有股清新好聞的柑木味。
蘇姒把對襟披風疊好收起來,又撿起那塊碎銀子在手裏轉了轉,過了會撇嘴道:“小氣。”
雖然這麼說,
但她卻小心翼翼地把那塊碎銀子裝進隨身香囊貼身收好。
做完這些,
她靠在神案前握着劍抱住膝蓋。
她還不能走,她要在這兒等個人。
從傍晚等到天黑,從天黑等到深夜,就在蘇姒漸漸心生不耐時土地廟外終於傳來動靜;蘇姒登時握劍前傾:“誰”
“是我。”
蒼老虛弱的聲音從黑漆漆的夜色裏飄進破廟,帶着秋夜露水的溼寒。
蘇姒登時奔出去,在門口迎到一位頭髮花白麪容憔悴的老人。
濃稠溼寒的夜裏老人都快站不住了,如果不是蘇姒衝出來扶住他他說不定都倒下了。蘇姒把他攙扶進破廟,收拾柴木重新點燃篝火後,老人掃了眼破廟就問道:“有人來過”
蘇姒頭也不擡道:“路過避雨的。”
老人眼神登時一凝,哪怕已經很虛弱了,可他眼神一凝所展現出來的威勢仍舊叫人心驚。
他問道:“您身份沒暴露吧”
蘇姒生好火:“沒有。”
老人鬆了口氣,然後捂住嘴猛烈咳嗽起來。
等把手拿下來,他手心嘴邊就全是血。
蘇姒抿着嘴脣,從袖兜裏摸出丹藥遞給老人:“姜師你把藥吃了。”
老人望着丹藥,搖搖頭:“元血丹很珍貴的,不要浪費了。”
蘇姒倔強地望着老人:“請姜師用藥。”
老人:“我這次被孫陰龍傷了神魂,噬魂毒瘴糾纏在神魂上不抹消掉,喫再多元血丹都沒用的。”
蘇姒重複道:“請姜師用藥。”
老人:“”
如果他不喫,這倔強的丫頭估計能一直捧着藥不撒手。
老人無奈,接過丹藥丟進嘴裏。
元血丹入口即化,登時化作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老人蒼白頹敗的臉色終於紅潤了幾分,只是精神依舊頹喪,彷彿他體內有個黑洞,不斷吞噬着他的精氣神。
蘇姒等老人服下丹藥才說道:“開京人才濟濟,一定能找到辦法幫您祛除毒瘴。”
老人擠出笑容,滿臉的褶子說不出的苦澀。
孫陰龍是西南妖部通風妖帝的麾下王侯,第六境的妖部高手,天賦神通「噬魂毒瘴」堪稱武夫剋星;雖然他也是玄武雙精的通才,但對方也不弱啊,天賦神通更是難纏。
開京確實臥虎藏龍,
但有能力幫他解除毒瘴的又怎麼會幫他
他們被妖部追殺,人族又容不下他們老人望向破廟屋頂,彷彿隔着屋頂能看到浩瀚蒼穹。
“少主啊,天下之大,卻沒我們容身的地方了。”
蘇姒把之前李林剩下的食物熱了熱,然後遞給老人:“這些先不問,把您傷養好再說。”
老人皺眉:“治不好的。”
蘇姒抹了把眼睛:“能治”
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