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能幫助一些病人,但是與其宣傳明顯不符。
景蕭然爲什麼要做這些喫力不討好的事情?
“張醫生,你是不是有些奇怪我爲什麼會做衆籌app?”景蕭然笑了笑。
“嗯。”張航點頭道,“其實我不太看好這些衆籌app,很多時候不僅沒有籌到錢,它還會從中抽取一筆不菲的費用。”
大部分病人因爲急於用錢,都會忍痛支付這筆費用。
景蕭然道:“首先,這個想法我很早就有,只不過遇到了林老師的事情後,就把它變成了現實。其次,我們衆籌app是不抽取任何中介費用的!”
“不抽取費用?自己承擔管理以及宣傳費用?”張航疑惑道,“那你做這個app有什麼用啊?”
“就是公益,純粹的做一項公益項目。”景蕭然笑道。
他的想法很簡單,經歷過前世的悲劇,他只希望儘可能幫助那麼困苦的家庭,避免更多悲劇的發生。
張航怔怔看着景蕭然,他突然從景蕭然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絲愧意和久違的熱忱。
身爲一名醫生,本就應該懷着一顆悲憫之心。
但是隨着近些年醫患關係越來越緊張,醫生的地位不復從前。
部分醫生在臨牀工作中,想的更多的是保全自身,而不是全心全意的去治病。
“蕭然,你這話說得讓我有些慚愧啊。”張航微微搖頭,“想要純粹的做一項公益,很難啊!”
“雖然難,但是也得試試一下呢。”景蕭然笑道。
不抽取任何管理費用,幾乎完全是虧損運營,這不同於其他幾個衆籌app。
“張醫生,水滴籌在血液科裏用的多嗎?”
“不多。”張航道,“應該說幾乎沒有吧。”
景蕭然低頭沉思,這沒有道理啊。
“水滴籌”雖然在醫院的宣傳很少,但是也是有過一些海報、推送廣告之類的。
爲什麼幾乎沒有患者使用“水滴籌”這款app呢?
“蕭然,你可能不太清楚行情。”張航道,“這其中的道道可多着呢!”
景蕭然正要說話,突然從醫生辦公室外走進來一個男人。
“張醫生!張醫生!”
男人臉色苦臘,高喊着,一瘸一拐地走進辦公室。
景蕭然看了眼這個男人,站起身,給他讓出了個位置。
“方先生,你做出決定了?”張航道,“繼續化療嗎?還是……”
他之前讓男人做出治療方案的選擇,繼續化療需要15萬左右? 如果化療無效? 需要骨髓移植,則要50萬左右。
“張醫生? 你先聽我說。”方毅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他喘着粗氣,道:“我有個事兒? 想請你幫助。”
“我這裏有個東西需要你驗證。”方毅掏出自己的手機? 擺弄了一番? 點開一個app,“張醫生,你需要輸入你的姓名、身份證號,還有把你的工牌拍張照片。”
景蕭然站在一旁? 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他手機上的那個界面。
“大病險!”
這就是另外那款衆籌app!
“好? 你稍等。”張航點點頭,從方毅手中拿過手機,很熟練的操作起來。
“張醫生,你對我家的條件比較清楚……”方毅吞吞吐吐道,“麻煩你幫我在籌款界面上多寫幾句。”
“沒問題。”張航點點頭? “噢,對了!方先生? 我有個疑問,你是怎麼知道‘大病險’這個app的呢?”
“啊……這個……”方毅一愣? “就……就是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的廣告,還有朋友圈別人發的鏈接裏面。”
“那水滴籌呢?這也是個衆籌app? 你知道嗎?”張航繼續道。
“‘水滴籌’?”方毅皺了皺眉頭? “沒……沒聽說過。”
張航聞言? 無奈地朝景蕭然看了眼,然後繼續操作手中的手機。
“這個地方應該怎麼填?”張航突然道,“這裏應該涉及到你之後的籌款提現。”
“我看看啊。”方毅接過手機,摸了摸後腦勺,“這……我去問問。”
在景蕭然和張航疑惑的目光中,方毅又一瘸一拐地跑出了辦公室。
“張醫生,他這是什麼情況?”景蕭然道。
“他啊……”張航輕輕搖頭,“也是個苦命的人,兒子得了白血病,家裏只有他一個人,腿腳還不太靈活。”
“我本以爲他要放棄治療了,看來應該是準備在網上衆籌了。”
“不過,目前這些衆籌app還算是比較新潮的事務,按道理來說,這男人可能沒法兒接觸到吧?而且,這個app 的審覈也比較嚴格,申請資料什麼都比較麻煩。”
景蕭然想了想。道:“張醫生,你剛纔說我不知道行情,這個行情是?”
張航朝周圍看了眼,然後低聲道:“你現在走出辦公室去看看。”
“看什麼?”
“你去了就知道。”
景蕭然滿懷着疑惑,走出醫生辦公室。
在走廊的盡頭,景蕭然看到了剛纔那個男人。
方毅正和一個揹着黑包的年輕男人低頭交流。
“你不是說他是一個人嗎?”景蕭然道,“這是他家親戚?”
張航搖搖頭,道:“他是業務推銷員。”
“業務推銷員?”景蕭然不解道,“在醫院,在醫院還能有什麼能推銷的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