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紜不可能一直守在秦紫苑身旁,小魚兒還在客棧,她實在放心不下。
她拿出生肌膏給秦紫苑的外傷都擦了一遍,又給她換了一身衣裳,這才讓江隴進來醫治秦紫苑。
“皮外傷我都給她上了藥,你給她看看有沒有其他看不見的傷。”
江隴點頭上前爲秦紫苑診脈。
得到的結論是心脈受損,還得用凝心丹來穩固心脈,調理五臟。
柳如紜記下,道:“我可以去取藥,你”
江隴立刻明白她的顧慮,直言道:“我是城主安排在白芷身邊的眼線,效忠的是城主和大小姐,你大可放心,我斷不會做出傷害大小姐的事。”
柳如紜一愣,秦艽安排在白芷身邊的眼線白芷不是她的徒弟嗎
爲什麼需要特意又收了個弟子安排在白芷身邊做眼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如紜正想細問,秦紫苑痛苦的聲音打斷了她,她沉思一瞬,道:“你看住她,我去去就回。”
江隴應下,柳如紜扯了塊面紗掩住自己的臉,便離開了。
這條街亂的很,什麼人都有,但現在是深夜,沒有人察覺到這裏多了兩個人。
江隴和秦紫苑在最盡頭的破房子裏,而她要如果要出去只能橫穿整條街,街道上到處都是席地而睡的流浪漢。
想了想,柳如紜直接御劍而起,飛快掠過這一片髒亂之地。
柳如紜把面紗摘了,推門而入。
小遊鴻竟然還端坐在牀上,學着柳如紜教他的樣子修煉。
小身板挺的筆直,煞有其事的結着手印。
柳如紜一進來小遊鴻就睜開了雙眼,看見她,忙不迭奔過來抱住她的腿,道:“阿孃阿孃,你可回來了。”
心裏像是有一股暖流,暖遍了全身。
她俯下身把小遊鴻抱起來,兩人一起坐在牀榻上,笑問:“小魚兒修煉了那麼久,有沒有變得厲害”
小遊鴻雖說生下來就是化靈境,可畢竟沒有修煉過,經過一晚上,按柳如紜的想法,能學會如何修煉就很不錯了。
這麼問,不過是見他似乎從她走後就一直在修煉,逗逗他罷了。
可是她,又一次低估了天道對龍族的偏愛。
“阿孃,我好像有變得更厲害一點點”小遊鴻很開心的謙虛道。
“哦”
小遊鴻見阿孃不信,連忙從她懷中出來,擺出架勢。
不過一會兒,她們周身的靈氣都彙集至遊鴻身邊,並且快速融入他體內。
這是什麼鬼
柳如紜承認她酸了,這修煉速度完全沒法比
此時天色漸亮,柳如紜乾脆帶着小遊鴻去濟世堂買凝心丹。
隨着太陽昇起,街邊的小販也張羅着攤子忙碌着一天的生計。
途徑餛飩小攤,小販掀開鍋蓋,香味頓時飄散,饞死一羣小孩。
小遊鴻嗅着香味,走不動路了。
柳如紜被他拉住,腳步一頓,疑惑的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是一隻小饞貓。
“阿孃,那是什麼好香啊”小遊鴻吞了吞口水,巴巴地望着餛飩攤。
小遊鴻畢竟沒有啓蒙,還不識字,餛飩攤地招牌他並不認識。
小遊鴻高興極了,拉着她的手跑過去,生怕慢了一步就沒了。
柳如紜不是喜愛口腹之慾的人,但小魚兒似乎格外喜歡美食,莫不是在潛龍淵餓了幾日,餓出了陰影
想到這個可能,柳如紜心裏一疼,縱容地給小遊鴻點了一大份餛飩。
“阿孃,這個叫什麼好好喫”小遊鴻抱着比他臉還大地海碗,一口一個小餛飩,又燙又忍不住慢下來,被熱氣蒸的小臉都紅了。
“慢點喫,別燙着了。”柳如紜攔了攔小遊鴻的迫不及待的手。
“這個叫餛飩,好喫就多喫點。”
等小遊鴻喫完,柳如紜就帶着他繼續前往濟世堂。
昨日纔剛剛來過,濟世堂前廳的小弟子們都還記得她,她一來就熱情地問:“可是來尋大師姐”
他們口中的大師姐,指的自然是善若水。
柳如紜點點頭。
“大師姐出診了,怕是今日都不見得能回來。”小弟子解釋道。
出診了
柳如紜特意過來是想讓好友看顧半日小遊鴻,沒想到這麼不巧,既然若水出診了,她也不方便把小遊鴻留下,只好買了她需要的凝心丹後就離開了。
柳如紜放心不下小遊鴻一個人呆着,只好帶着他一起前往秦紫苑處。
他們到的時候,秦紫苑恰好醒了,柳如紜便將丹藥交給江隴,由他處理。
“沒想到,你們竟然會來救我。”秦紫苑對此感到詫異,她很痛苦,不只是肉體上的,她的母親通敵,已經被正義之顛的人帶走了,而她無能爲力
“大小姐,是城主命我保護你。”江隴把熬好的湯藥和凝心丹一併遞給秦紫苑。
秦紫苑很驚訝,追問道:“母親命你保護我你不是一直跟在白芷身邊嗎”
柳如紜挑眉,她還以爲秦紫苑知道江隴呆在白芷身邊的目的,看來她並不知道。
“城主讓我跟在白芷身後也許是爲了保護大小姐。城主有言,一旦白芷對大小姐不利,就讓我阻止她。”江隴如實相告。
這就令柳如紜更不解了。
秦艽擔心白芷對秦紫苑不利,所以派了江隴去監視白芷,白芷不是秦艽的愛徒嗎
而且如果擔心白芷對秦紫苑不利,直接斷了這段師徒緣分不是更穩妥嗎
柳如紜電光火石之間想起白芷跌落邢臺後,是襲擊她的妖族夔救走了白芷,白芷肯定同妖族有關係,不然夔這麼會救下她。
柳如紜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秦紫苑和江隴都覺得她的想法是對的。
“這是不是說通敵的是白芷,母親是無辜的”秦紫苑突然激動起來。
“白芷沒有這個權力和能力暗度陳倉開啓城門。”柳如紜冷靜的打破秦紫苑的幻想。
江隴皺着眉,打斷她們道:“大小姐,還是先把藥用了吧。”
秦紫苑看了看手中黑漆漆的湯藥,兒時她若是病了,母親總是端着湯藥溫柔的哄她吃藥。
人總歸是藥學會長大的。
捏着鼻子,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