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頑皮的小子瞧着她欲哭不哭被憋紅的小臉更不願意輕易還給她了，錦囊被個高的小子舉得更高了。
少女試圖蹦起來去拿，還是拿不到，終於忍不住委屈地哭了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
一個持劍的少女氣勢洶洶的衝過來，逼着高個小子把錦囊還給啼哭不止的少女。
不料有人從身後撲倒了她，劍也沒有拿穩，脫手而出，緊接着她便迎來了一頓拳打腳踢。
待那些小子出了氣，無趣得跑了之後，那少女趕緊把自己的劍撿回來，好似生怕劍丟了一樣。
“謝謝你。”哭過之後軟軟的調子，引人更加心疼。
持劍少女拍拍身上的塵土，疼得齜牙咧嘴還要嘴硬道：“不客氣我是劍修，這點小傷對一個劍修來說不算什麼”
柳如紜看着死鴨子嘴硬的自己，忍不住扶額。
不錯，眼前這個持劍的少女正是柳如紜，而那個哭得眼睛都腫了的正是善若水。
這個場景，大約是她和若水第一次見面，爲什麼說是大約，因爲年代久遠到她已經不太記得了。
“我給你擦一擦吧”像是有點害羞，小若水聲音很小，柳如紜都沒有聽見。
“紜兒，你在哪”身後傳來少年的呼喚聲。
柳如紜背脊一僵，是少年時的沈瀾。
少年時的柳如紜立刻衝小若水揮揮手道再見，向遠處尋來的少年奔去。
小若水望着她遠去的背影，一動不動。
柳如紜看着面前的小若水，心想，若水年少時怪可愛的。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周身的景色一變，再看已身處留仙宗。
若水正在給柳如紜號脈，隨着時間過去，她的臉色越來越差，時不時眼神複雜的看兩眼正閉目養神的柳如紜。
柳如紜像是極其疲憊，好不容易善若水號完脈，她才睜開眼，問：“如何”
善若水的視線落在她疲倦的臉上，又落在她小腹，道：“你懷孕了。”
柳如紜不止沒當真，還笑了笑，“別鬧我了，我怎麼可能懷孕。”
“我沒有開玩笑，你懷孕了。”善若水臉上沒有半分笑意，默默地收拾東西。
柳如紜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雙目都瞪大了一圈，迷茫的看着善若水，喃喃道：“不可能。”
她還沒成婚呢，怎麼就先懷孕了
善若水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后就走了，眉目低垂，沒人看得見她的神情。
飄忽在空中的柳如紜沉思一瞬選擇跟上去。
不過是剛剛出門不遠，就見拐角若水那被風吹得搖曳生姿的嫩黃色裙襬。
隱隱還傳來柳如煙的聲音，柳如紜正要靠近，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已回到了問心池。
善若水就在一旁守着她，見她醒過來連忙關切道：“你沒事吧”
柳如紜搖搖頭，示意她沒事。
“你，剛剛可有看到什麼”善若水試探着問。
柳如紜不知怎的，心跳漏了一拍，半晌，纔開口道：“我看到了少年時的我們。”
她追問：“只是如此嗎”
對此，善若水也不知道是自己是慶幸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些。
柳如紜注意到她的失神，喚了幾聲，把她喚醒，直白地問：“你的道心爲何會不穩”
善若水抿着脣，不開口。
柳如紜想到方慎的話，忽覺自己渾身上下都疲倦的很，就像是不眠不休的趕了七八天路一般。
她換了一個問題。
“你爲什麼要殺沈瀾”
柳如紜其實並不確認方慎洞府內的人影究竟是不是沈瀾，她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詐一詐罷了。
善若水心臟一緊，垂眸，不敢看她，道：“你都知道了”
若水沒有反駁，所以方慎洞府中的人當真是沈瀾，若水當真想要毒殺他
“你爲什麼要殺他”柳如紜異常平靜的追問。
善若水坐直身體，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反而奇怪的反問：“你不生氣”
柳如紜呆了呆，好像是不怎麼生氣
“我爲什麼要生氣”
“你那麼喜歡沈瀾。”善若水道。
“曾經。”柳如紜木着臉道。
那段情緣早已湮滅的連渣都不剩，她現在連沈瀾的臉長什麼樣子都想不太起來了，不然也不會還需要去方慎洞府確認才能肯定那人就是沈瀾。
不過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她也不想讓他死，更不想若水因爲殺了他而道心不穩，或是生出心魔來。
“你還沒有說你爲什麼要殺沈瀾。”柳如紜追問。
善若水垂眸，沒說話，顯然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她不願意說，柳如紜也沒有辦法，在她的印象裏，沈瀾和善若水雖然都於少時相識，但他們接觸並不多，甚至很少，總是她在說。
她也實在不明白，沈瀾到底做了什麼，逼得若水這麼善良的一個人竟起了殺心，甚至不惜違背門規，導致自己道心不穩也要殺他。
柳如紜只能儘量開解道：“若水，不管你和沈瀾有什麼過節，放過他，也是放過你自己。”
善若水看了她兩眼，一言不發的又跳進了問心池。
柳如紜又想到了方纔在不知名的幻境裏看見的那一幕。
柳如煙到底和若水說了什麼
柳如紜恰巧卡在那個點被若水喚醒了，她有點抓耳撓腮的好奇，於是她就直接問了。
善若水已經遊離她很遠了，幾乎是在池子的另一頭。
善若水呼吸都頓了三秒，道：“我不記得了，大約就是些廢話吧。”
柳如煙這個人柳如紜也算是瞭解的，她攔着若水說一些不知所謂的廢話是很有可能的，而且柳如煙一向喜歡和她作對，順帶着也不待見若水。
不過那個時間點有點巧，所以她纔多次一問了。
柳如紜的思緒不免被拉回那時，突然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她的震驚一點也不比旁人小，甚至更覺得荒謬，畢竟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懷的孕。
現在遊鴻都那麼大了，柳如紜現在想想，還挺慶幸當初有了遊鴻。
不然，真不敢想象她嫁去萬劍山莊之後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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