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鄧梅搖了搖頭:“沒...沒,我不知道。”
結巴在某些情況就是心虛的一種表現。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楊牧自詡精明神武,也在空氣中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果真有門。
“真的不知道”楊牧重複了一遍。
鄧梅堅決點頭:“真的不知道。”
“是嗎如果你知道什麼,但知情不報的話,這就屬於...那個什麼罪來着徇私枉法不對,是窩藏嚴格來說這可是犯罪行爲”
“放在現代,你要蹲監獄,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更殘忍了,你可是會被浸豬籠的你知道浸豬籠嗎那可是十大酷刑之一比五馬分屍還要恐怖”
鄧梅沒有說話。
“你想想死去的那些人,難道你不對他們感到惋惜、對剝奪他們生命的人感到憤怒嗎”楊牧唾沫星子滿天飛,試圖用愛感化智障隊友。
“不惋惜,也不憤怒。”鄧梅平靜的像是個石頭蛋。
“你再想想,曹原夫婦你們好歹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麼多年,就算沒有友情,也該有惺惺相惜之情吧對於他們的慘死,難道你就對兇手不憤恨嗎”
“我想謝謝兇手,我早就想讓他們死了。”鄧梅面無表情。
“你...”
“早日將兇手繩之以法,乃是我們每個人的願望,這樣一來,您也得到了安寧,至少不用時刻擔心自己的性命會出現危機了,不是嗎那麼多人都死了,您就沒一點感慨嗎兔死狐悲,兔死狐悲啊”
眼看恐嚇不行,楊牧又開始了敦敦教誨。
鄧梅將頭別到了一邊,拿出入耳式耳機插進了耳朵中,乾脆直接不聽他說話了。
“這個死女人,油鹽不進。”楊牧有些無語的喝了一口水,嘴巴都說乾裂了。
凌雪輕輕搖頭:“我們走吧。”
“走”楊牧一聽頓時有些急了,“可是她知道...”
“可是你也沒有辦法強行掰開她的嘴巴讓她將知道的說出來,不是嗎”凌雪瞥了一眼楊牧,楊牧一想,大師兄說的對啊。
“那走吧。”楊牧有些頹喪。
...
楊牧沒有想到,二人真的就這麼耿直的走了。
“她好像知道什麼。”楊牧再次提醒,有些不甘心。
凌雪輕聲說:“我或許知道,她知道的線索是什麼。”
“真的假的你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楊牧有些驚奇。
“你仔細想想,在我們所有的倖存者中,有可能被鄧梅包庇的人,是誰”凌雪說,二人說着,來到了直達一層的電梯門口。
“宗先生”楊牧只能思考出這一個人。
凌雪點了點頭:“對,只有宗正臣,纔有被鄧梅包庇的動機。所以她掌握的線索,一定是關於宗正臣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鄧梅應該是在替宗正臣打掩護,至少宗正臣在屈心靜事發的時候,應該沒有在房間裏面,而是...”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電梯的門被打開了,宗正臣筆直的站在裏面,面無表情,三人之間相隔的距離不超過三米。
死一般的寂靜。
楊牧渾身汗毛陡然炸裂,暗中握緊了拳頭。
這麼近的距離,宗正臣很有可能已經聽到了凌雪懷疑他的話。
難道...
凌雪渾身的肌肉也繃緊了,視線朝着宗正臣的腰間掃去,沒有鼓囊,那裏是最有可能藏手槍的地方,她悄悄鬆了一口氣。
這是來自一個女王者的自信。
“二位,這是要準備離開了嗎”宗正臣笑着說,但這笑容在楊牧的眼中怎麼看都有些假了。
甚至有些陰森恐怖的感覺。
楊牧悄悄側身,將身體靠前了一些:“是啊,宗先生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嗎”
“哦,剛剛下去拿個東西。”宗正臣爲二人讓開了一條路,甚至擺出了個請的手勢:“請便吧。”
楊牧卻有些不敢踏進去。
電梯的門似乎是地獄惡犬的嘴巴,彷彿一進入其中,他們就會被咬死在裏面,血肉模糊。
如果按照凌雪剛剛的猜想,宗正臣很有可能,就是殺害了屈心靜的兇手。
而兇手剛剛還無巧不巧的,聽到了凌雪懷疑自己的推論。
這麼一來,殺掉凌雪的動機就有了。
正當楊牧猶豫不決的時候,凌雪一把挽住了他的手,拉着他進入了電梯,楊牧觸電一般大腦光速短路,被半推半就的,也進了去。
“自然點。”耳邊傳來了凌雪的聲音,還帶着些許溫熱。
楊牧感覺全身都僵硬了,當然不只是被宗正臣給嚇的。
二人轉過身,與電梯門口的宗正臣面對面,凌雪優雅的理了理頭髮,玉指按在了電梯按鈕的1上,隨着叮咚的一聲脆響,電梯門開始緩緩關閉。
“咕嘟。”楊牧悄悄的吞了一口口水。
根據他多年看恐怖片的經驗,在電梯門關閉的最後一兩秒,也是最容易出現危險的時候。
猛然間,一隻手從即將關閉的縫隙中探出,將電梯門給強行打開,然後露出了一張獰笑中冒着森然冷氣的臉
當然,並沒有出現。
剛剛是楊牧幻想出來的。
最終電梯門完好的關上了。
隨着重重的一聲響,二人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楊牧看着滿臉如釋重負的凌雪,笑着說:“我還以爲你不怕呢。”
“其實我之前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倒也沒有這麼怕。”凌雪輕聲說:“但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裏特別的沒底。”
“我也是。”楊牧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凌雪對此報以疑惑的眼神,楊牧呲牙一笑:“畢竟我是第一次,緊張也是正常的。”
“拜託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那麼有歧義...”凌雪有些無語,不過旋即便認真臉:“剛纔謝謝你了。”
“謝我謝我什麼”楊牧有些迷惑。
“謝你剛纔...擋在我前面咯。”認真臉還沒有堅持三秒便崩塌,她笑了一下:“不過我覺得你不一定是我的對手,反倒有些多此一舉了。”
楊牧鼻子差點沒有氣歪:“那下次我不管你,讓你直接去死好了。”
“你爲什麼會擋在我前面”凌雪歪着頭詢問。
楊牧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能豪邁的拍了拍胸:“男人本分。”
“不是男人本色嗎”
“色是必須的,但也不能讓女孩擋槍吧畢竟你瘦的和一根麻稈一樣,也擋不住。如果你胖點,我可以考慮用你當肉盾。”楊牧說。
凌雪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果然是個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