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臭小子,有你這麼跟姐姐說話的嗎?你要娶親成家,姐姐我舉雙手贊成。但你愛上的人是誰?那是要殺你的人,這還不算,你還想去莽山,以你的真心去打動人家,你是不是活膩了,有你這麼追女孩子的嗎?”
“姐,可是……可是我真的喜歡她啊!我……我不能沒有她,我會死的!”
“死不了,不就是失戀嗎?有啥了不起的!”
“咦!姐,你似乎很有經驗啊,你啥時候談過戀愛了?我咋不知道呢。”
“嘁!我纔不會戀愛呢,一個人過不好嗎?非得和臭男人在一起生活。”
“不對,你這話說的言不由衷,你在撒謊,快快坦白,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是不是葉寫白?說!”
“哈哈!葉寫白,我會喜歡他?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本姑娘看上誰也不會看上他,就他那斯文秀氣的樣子,本姑娘就沒興趣。”
“姐,那你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什麼樣的?說來聽聽,弟弟我給你留意留意,一旦有合適的人選,我給你撮合撮合,”
“哎呀!別煩我,走了。”
“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再不嫁都成老姑娘了,爹爹也擔心你啊!”
“滾……”
姐弟倆一路鬥嘴不休,嚷嚷着回去了。
這天傍晚,葉寫白又去了後山的野湖泊暢遊,當暮色四合之時,他才從水中出來,穿好衣裳,往南門大院走。
當他身心愉悅地走在那條林間小路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低吟,似乎是從旁邊的灌木叢中傳來的。
葉寫白微微一驚,趕緊循着聲音走過去,藉着晚霞的餘暉,只見一個青衣女子倒在草叢中,她頭上秀髮凌亂,後背的衣裳被鮮血洇透了一大片,側臉看過去,她鼻子俏挺,睫毛長長,面容慘白,長相很是秀麗。
“姑娘,你沒事吧!”葉寫白伸手去攙扶她,觸手所及,突然發現對方的身體一片冰冷,就像剛從冰水裏撈出來一樣。
那姑娘依舊閉着眼睛,低吟聲聲。
咦?怎麼是她?
當葉寫白把她的身子掰過來後,發現這姑娘居然是那天他被蘇玉擋道暴揍之後,出現在他身邊的姑娘。
葉寫白不知對方到底經歷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必定是北嶽宗門的人,與自己也算是同門,於是他也不再猶豫,一把抱起那姑娘,就往南門大院走。
“苗老頭,苗老頭,快救人,快救人!”葉寫白抱着一姑娘飛也似地衝入了丹藥堂的煉丹爐,驚起了周圍一片詫異的目光,
苗善本正在琢磨着火候的長短,葉寫白一通大呼小叫把他氣得吹鬍子瞪眼:“又救什麼人?一天到晚擾我清淨,你……咦,青鸞,青鸞你怎麼啦?”
原本怒氣騰騰的苗老頭一見葉寫白懷裏的姑娘,大喫一驚,急急從他手中把人接過來,抱入了診室。
葉寫白微微一愕,苗老頭認識她?
苗善本面色凝重,眉頭緊蹙,雙掌抵住青鸞的後背,以汩汩綿綿的純陽之氣,輸入她的體內,助她驅除那可怕的寒毒。
她到底中了什麼毒?咋這麼冷?
葉寫白剛剛急着救人,渾然不覺手臂已經被那姑娘冰冷的身體凍僵了,此時猛然發覺,不由打了個冷戰。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縷縷白煙從青鸞的頭上緩緩升起,她臉上逐漸露出紅潤之色。
苗善本則滿臉鐵青,汗珠從額頭上冒出來,彷彿被火烤一樣。
過了兩個時辰,苗善本終於支持不住,才停下來緩一緩。也虧這老頭是開天境的強武者,又是純元之身,其純陽之氣極爲渾厚,要不然如此巨量的陽氣輸出,他根本支撐不了兩個時辰。
但青鸞卻依舊昏迷不醒,身體還是冰冷無比,她的呼吸細若遊絲,生命垂危。
九陽火鴉丹是極陽之物,乃是鎮寒祛陰的不二良藥,但一劑良藥下肚,青鸞還是渾身冰冷,根本不見絲毫好轉。
苗善本體內的元氣損耗巨大,他有些力不從心了,對葉寫白道:“寫白啊!我有話要跟你說。”
葉寫白從未見過這個天生一副歡樂相的老頭表情如此沉重,心中咯噔一下,道:“苗掌櫃,有什麼事嗎?”
“有些事,我給你講講。”苗善本長長吐了一口濁氣,“還記得我給你說過,你是藥靈體質的人吧!”
葉寫白點了點頭。
“她也是藥靈體質的人。”苗善本指了指榻上的青鸞,“但她只是地級上品藥靈體質,可以說是虛假的藥靈體質。而你不同,你是聖級上品的藥靈體質,是真正的藥靈體質,所以在我這兒,無論什麼丹藥你都可以試喫,而不必害怕被藥物侵害了身體。”
“這藥靈體質也分等級的嗎?”
“沒錯,藥靈體質分三級,分別是地級、天級和聖級,每一個等級分上中下三品,青鸞只是個地級上品的體質,與你相差了五級,所以藥你可以亂喫,她卻不能。”
“然後呢?”
“唉!我苗善本自問一向以救人爲本,這輩子也沒幹過傷天害理之事,但老天爺卻爲何要懲罰我,讓我的兒子出了孃胎,就是一個病癆子。我要救他,我用盡了各種丹藥,去維繫他的生命,但他的身體終究是每況愈下,我不會放棄,我一定要救他。所以我就命沐青鸞去尋界靈花,因爲界靈花的花魂可以治好我兒子的病。就在兩個月前,沐青鸞終於發現了界靈花的蹤跡,於是她去了鬼婆山,但她終究沒能採到界靈花,這次還被鎮山妖的妖毒所傷,唉!也不知這妮子能不能捱過去。”
“鎮山妖?那是什麼?”
“是守護界靈花的一種妖獸,一共有九頭,青鸞雖是藥靈體質,但她的等級太低,應付不了那九頭妖獸。”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等級足以應付那些妖獸?”葉寫白隱隱知道苗老頭的意思了。
誰知苗善本搖頭道:“不,你雖等級夠高,但你只是淬體境二層的武者,龜息劍你都使不出來,所以你也應付不來。”
龜息劍使不出來?我咋感覺出來個劍頭呢?
葉寫白暗暗納罕,難道那不是龜息劍?
“那眼下要怎麼做?”
“還能怎樣,盡力把鸞兒救過來,希望這妮子不要有事。只是鎮山妖的妖毒太厲害,我也沒有把握。”苗善本嗟嘆連連,瞅得直揪鬍子。
入夜,在北嶽山的後山山頂,一條黑影御風疾行,在林海的樹梢上掠了過去,來到一處山崖的崖洞旁邊。
洞內一燈如豆,光線忽閃昏暗。
一個鬚眉皓白的灰衣老者盤膝坐在一處巨石之上,閉目打坐,面沉如水。
洞外的來者玄衣愁容,緩步進來,在燈火的映照下,此人正是苗善本。
灰衣老者則是那天相助葉寫白踏入淬體境的老者。
“師叔!”苗善本向老者拱手作揖。
灰衣老者沒有迴應,過了許久才微微睜眼:“善本,你來了。”
苗善本在他的下首尋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嘆道:“師叔,界靈花我徒兒找到了,只是她去了三次鬼婆山,都沒能成功,如今她還被鎮山妖的利爪所傷,想來是中了妖毒,善本不知如何是好?”
“解妖毒需用九陽火鴉丹,你用了沒?”灰衣老者輕聲道。
“用了,但效果不佳。善本還給她體內灌入純陽之氣,情況並沒有好轉。”
“哦?你確定她是被妖毒所傷?”
“其體內之毒陰寒火辣,帶着一種鬱結不散之意,善本認爲,應當是鎮山妖的妖毒。”
灰衣老者輕輕一嘆:“行吧,我去看看。”
“善本多謝師叔!”
兩人很快到了丹藥堂,進了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