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寫白於是繼續以念力去控制魔龍舍利骨,幾次三番下來,他都失敗了。不過牢中歲月長,自己有的是時間,他就跟這枚小小的寶石槓上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寫白始終未能掌控住魔龍舍利骨,不由有些沮喪。
他正沮喪之際,牢門被打開了,墨罡再次出現他的面前。
墨罡的面容冷冷,說道:“葉寫白,隨我走吧。”
葉寫白只點了點頭,也不去問他,要把自己帶往何處。
由於頸脖上的隱形斷頭鎖無法解除,葉寫白對於逃跑,那是不敢奢望了,反正任人擺佈就是了。
穿過重重疊疊的屋宇,又走過彎彎曲曲的石階,一直往山上走,越走越高,葉寫白跟隨墨罡來到魔門城堡北邊的一處塔樓。那塔樓上有許多魔兵守衛,劍拔弩張的,氣氛頗爲緊張。
葉寫白終於來到了塔樓的樓頂。
宗主刑戰一襲黑衣,神情肅穆地站在一根石柱之前。
見了葉寫白,他也不說話,只讓墨罡將葉寫白以手腕粗的鐵鏈,捆綁在石柱上。
葉寫白有些慌了,不過面上卻依舊笑道:“宗主,你這是要把我綁在這兒,來一個日光浴嗎?”
“你很想曬日光浴嗎?年輕人。”刑戰冷漠地乜了他一眼。
葉寫白嬉皮笑臉地道:“當然了,曬曬日光,有益健康啊!”
刑戰削瘦而無血的臉襯托着那一雙凸起在脣角的獠牙,顯得極爲陰森恐怖,他的聲音依舊冷漠無比:“日光沒有了,雷光就有。”
雷光?
葉寫白心中咯噔一下,怒道:“你到底要把我怎樣?”
刑戰不說話。
墨罡冷笑道:“你不是想曬日光浴嗎?但日光浴哪有雷光浴來得過癮,我們宗主賜你一個雷光浴,慢慢享受吧!”
雷光浴?他孃的不會是天打五雷轟吧?
葉寫白驚恐地望向頭頂的長空,卻見那高空中,已經出現了一朵黑沉沉的烏雲。
果然是被雷劈啊!
葉寫白欲哭無淚,奮力掙扎着,但鎖在身上的鐵鏈紋絲不動,不由大怒:“要殺我,也用不着使這麼殘忍的方式吧,一刀就能結果我的性命,居然用雷?嘿嘿!魔人是畜類,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大膽,居然敢在我宗主面前大放厥詞!”墨罡大聲斥道。
葉寫白咬牙道:“爲何不敢?我只是個弱小的人類,你們要殺我,動動手指便可,卻不想以這麼殘酷的方式殺我,不是畜類是什麼。”
刑戰面色猙獰,冷聲道:“誰說要殺你,本主只是要取你氣海之中的魔龍舍利骨,當然取捨利骨之時,不小心要了你的命,本主只好說聲抱歉了。”
“無恥,卑鄙無恥!”葉寫白嘶聲怒道。
刑戰不再說話。
墨罡在一旁露出不屑的冷笑。
天上那朵烏雲越來越低,低沉沉地下垂,雲間隱隱有電光劃過,傳來了沉沉的雷聲。
葉寫白掙扎無果,也不再去做無謂的反抗了,只擡眼望着那朵漸漸逼近眼簾的烏雲,暗暗嘆道:“老子平生可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想不到死於雷劈,老鹿,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我若死了,你也灰飛煙滅了。”
鹿先生嘆道:“那魔人的修爲太強大了,以我的功力,縱是生前,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何況現在。主人,老奴也無能爲力啊!”
“那行吧,咱就等着被雷劈得了。”葉寫白絕望地嘆道。
咔喇喇!
那朵烏雲電光閃閃,雷聲隆隆,迅速在距離葉寫白頭頂三丈之遙的空中捲起了罡風。淒厲的風聲夾着這沙塵擊打在葉寫白的身上和頭臉上,使他目不能視,閉目昂首,等待死神的來臨。
一束耀眼的閃電從烏雲間劈了下來,正中葉寫白的丹田氣海!
一束強力電流瞬間導遍葉寫白全身,使他猛然打了個激靈,當場昏厥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寫白才緩緩醒來,睜開眼睛一看,他又回到地牢裏了。
“主人,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鹿先生有些欣喜若狂。
葉寫白腦子還是有些發矇:“老鹿,我還沒死吧。”
“沒死,當然沒死。你非但沒死,那魔龍舍利骨也還好好在你的氣海內呢。”
“啊!”
“主人,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啊!”
“我驚喜個屁,這麼個玩意兒就是個災星,可把我害慘了。他奶奶的盤虯,臨死之前還拉我墊背。”
“主人息怒,依老奴看,魔龍舍利骨當是福星,而非災星。”
“福個屁啊!它就賴在我的氣海內,又不讓我碰,就像我娶了個漂亮的姑娘,洞房之夜卻將我一腳踹下了牀,你說她還是福星嗎?”
“呵呵!不管如何,現在它在,你就在,只要它在,那魔人就不會對你起殺心。”
“是啊,他奶奶的是不會殺我,但他就是折磨我,今兒讓我享受天打五雷轟,明兒讓我享受電閃雷鳴炸,我這不是生不如死嗎?”
“主人,你才說要將苦難囫圇吞下,化作一個響屁放了,現在咋就自暴自棄了呢。”
“咦,你不說我倒不覺得內急,你一說我還真想上個茅房呢。”
“哈哈哈!請主人出恭!”
魔門殿的閣樓之上,宗主刑戰站在一處面西的陽臺之上,陽臺之外,是山風呼嘯迴旋的山崖和遠處蒼茫遼闊的原野。
一個拖拽着一條雪白長裙的美貌姑娘悄悄走到刑戰後面,只見她長得仙姿玉色,眉目如畫,她雖是魔人,但卻只長了一雙可愛的小虎牙,微笑之時,露出了淺淺的梨渦,那一雙眸光瀲灩的淺藍大眼睛,襯托着那小而精緻的臉蛋,簡直不要太可愛,
“爹爹,你還爲那魔龍舍利骨的事發愁嗎?”女孩輕聲問道。
刑戰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帶着寵溺的笑意:“曇兒,你怎麼過來了?”
“曇兒見爹爹這幾日心結鬱郁的,所以今兒特地親手爲爹爹蒸了一盅千年雪蛤人蔘湯,待會兒我叫小蘭端上來,讓爹爹嚐嚐。”曇兒上前,挽住了父親的手臂,有些撒嬌地望着父親。
刑戰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我的曇兒長大了,知道爲爹爹分憂了。”
“爹爹,那個叫葉寫白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連爹爹也取不出他氣海內魔龍舍利骨。”
“爹爹也不知道,爹爹只知道,他的身上有一股很神祕很強大的力量。”
“難道他修煉的不是武典的功法嗎?”
“他修煉的是武典的功法,而且他僅僅是淬體境九層的武者,但爹爹相信,他身上還有一種很奇怪,很強大的力量,爹爹無法掌控這股力量,所以無法從他的氣海把魔龍舍利骨取出來。”
“爹爹,難道連天譴之雷也不行嗎?”
“不行!”
“那還不如一刀殺了他呢。”
“殺了他,魔龍舍利骨就消失了,殺不得啊!”
“要不讓我試試!”
“胡鬧,地牢那種骯髒之地豈是你能去的?”
“嘻嘻,我也就隨口說說。”
辭別了父親,曇兒從魔門殿出來,小姑娘邪魅的目光溜溜一轉,對隨行的丫鬟道:“小翠,我要去地牢瞧瞧那傢伙,你先回去吧。”
小翠嚇了一跳:“小姐,你可千萬不能去啊,若被宗主知道了,我會被打死的。”
曇兒藍寶石似的眸子白了她一下:“我不是叫你回去了嗎,你不在,我爹爹就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