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武動七界 >第二卷:魔界 第185章:裴玄
    但葉寫白表情冷冷,根本沒有回答他。

    掌下的暗黑元氣似旋渦翻涌,那一道致命的吸力將對方的精元瘋狂吸收過來。

    虎煞原本就死了八成的身體出現了條件反射的痙攣,四肢撲騰劇烈,他的慘嚎漸漸微弱,終至湮滅無聲。

    一個前一刻還生龍活虎,揮斥風雲的魔將,轉眼間變成了一句僵硬的屍體,一具瞪眼張嘴,獠牙突兀的屍體。毫無疑問,他是死不瞑目的,至少他還沒知道葉寫白穿越無底淵熔漿火海之後看到了什麼?

    新的元氣進入了氣海,當中還包括四個靈魂,除了蘇晴的靈魂,其他的靈魂都是男的,那是一種類似於元氣的團狀物事,卻是與元氣一起依附於元神之中的。其在空蕩蕩的氣海上空飄飄蕩蕩的,就像鬼魂一樣。蘇晴的靈魂明顯與另外三個男性的靈魂不一樣,那團狀的物事帶着一抹緋色,就像一片在空中飄蕩的彩雲。

    多了一個虎煞和三個人類武者元氣的加持,葉寫白的功力其實增長有限,畢竟他們的元氣不是暗黑能量,與葉寫白的黑元氣根本無法融合。而一般的元氣在殘魄珠暗能量的反噬之下,很快就會消失殆盡。

    不過葉寫白感到疑惑的是,之前武神大帝曾經說過,要以蘇晴的頭髮爲介質,將屬於她的靈魂從虎煞身上引回來,放入自己的氣海,然後再以頭髮爲引,將靈魂歸還到蘇晴的身上。但這次自己是直接將虎煞幹掉了,然後把對方的精元血氣一股腦兒吸收過來的。不知這種步驟,會不會對蘇晴的靈魂歸還計劃產生不可知的影響。

    不過他眼下,他得趕緊去北嶽山,因爲氣海中殘魄珠的反噬正在悄然發生,虎煞和那三個人類武者的元氣正在被緩慢吞噬。而蘇晴的靈魂和元氣凝聚於元神之中,若她的元神被殘魄珠的反噬吞掉,那就回天乏術了。

    葉寫白不再猶豫,急急啓程,從月亮城出發,前往北嶽山。

    師父玉鷂子的仇報了,蘇晴的靈魂也取回來了,葉寫白揹負的沉重略略釋放,腳下走得輕鬆愉快。

    自從臧鳳鳴重傷成了廢人,而葉寫白在長安被魔將盤虯拘走之後,姬霓凰很快將這兩人拋諸腦後,另尋目標了。在長安盤桓期間,耐不住寂寞的她很快與宰相裴元敬的兒子裴玄眉來眼去,勾搭上了。

    裴玄也是個長了一副好皮囊且風流好色的主,於是乾柴烈火,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兩個你儂我儂,卿卿我我的年輕人一起雙雙把家還,一起回了北嶽山。

    對於裴玄這麼一個身世背景樣貌才學皆無可挑剔的俊公子,姬無過自然是沒有意見的,而且待之如準女婿,讓初來乍到的裴公子迅速成爲北嶽宗門的紅人。裴公子很快與宗門的長老打成一片,混得如魚得水。

    裴玄也是一位武者,而且是一位洗髓境六層的武者,修爲不算低了。所以他與宗門長老會的大長老蘇彬最是談得來,裴公子悟性也好,在修煉上見解獨到,每每與蘇長老談到修煉一途,皆有發人深省的觀點,讓蘇彬也頗爲折服,是以引爲忘年交,兩人經常在一起烹茶煮酒,坐而論道,不亦快哉。

    對於蘇晴的遭遇,裴玄很是同情,偶爾會與蘇玉一起過來蘇晴居住的院子,看望這位只剩下一個軀殼的美人。裴玄自稱學過醫,對於鍼灸一道頗有研究,在查看蘇晴的情況之後,向蘇彬提出了可以用鍼灸之法,給她女兒施針,以防止蘇姑娘因爲長時間無法自主活動四肢,而導致肢體萎縮的情況。

    自家女兒的情況,蘇彬是清楚的,閨女確實出現四肢萎縮的狀況,於是很快同意讓對方試試鍼灸之法。

    當然,每次裴玄過來給蘇晴施針,必定把蘇玉帶上,這也是爲了避嫌,免生誤會。蘇玉與這位八面玲瓏的同儕自然趣味相投,也樂得看到這樣的結果。

    還別說,鍼灸的效果頗有成效,蘇晴逐漸萎縮的四肢似乎有了一些起色。眼見如此,蘇彬蘇玉父子自然欣喜若狂,於是裴玄來蘇晴所在院落的次數便多了起來,熟絡之後,蘇玉有時候也不跟着過來了,只讓負責服侍蘇晴的丫鬟接待裴玄就行。

    這天,裴玄按照往常一樣,來到蘇晴的院子,喊了丫鬟,叫丫鬟把蘇晴從閨房領出暖閣,給她施針。那丫鬟答應了,很快把蘇晴領了出來。

    蘇晴依舊面容白皙,沒什麼血色,眸光呆滯,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丫鬟攙扶着她,喚她走哪兒,她就走哪兒。

    時值初冬,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朔風呼嘯着,從門口貫入,如刀子一般割在人的臉上。蘇晴雖沒有知覺,但那丫鬟卻是有知覺的,她怕小姐會着涼,於是苦着臉跟裴玄道:“裴公子,要不您進小姐的房中,給她施針吧,這兒風大,我怕小姐會着涼。”

    裴玄也有些爲難,遲疑地道:“進入房中施針,確實比這外頭好,只是固然君子不欺暗室,但裴某也怕瓜田李下之嫌,還請小蘭給裴某做個見證纔好。”

    那丫鬟小蘭小胸脯一挺,正色道:“裴公子您是個好人,是正人君子,小蘭一定爲您作證。”

    裴玄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蘇晴的閨房很寬敞,房中瀰漫着一股藥味,這是蘇彬爲了給閨女羸弱的身子,製造一個類似於藥療的環境。

    鍼灸正在進行,蘇晴坐在一張舒適寬敞的竹椅上,一動不動,任由那一根根長長的細細的銀針,插在頭上和四肢上。

    鍼灸是個較爲漫長的過程,小蘭不必站在小姐旁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所以當裴公子開始下針,小蘭便尋了一把椅子,坐在那兒百無聊賴地看着。

    外間的天空,烏雲沉沉,寒風呼嘯。

    房中卻溫暖如春,蘇彬爲了不讓女兒着涼,進入深秋之後,特意讓人給房子周圍塗上花椒與泥土的混合物,再以動物羽毛等物粘上去,以作防寒保暖之用。

    溫暖的環境,容易讓人瞌睡,小蘭坐在那張椅子上,哈欠連連,淚水盈盈,不一時,就打起來了瞌睡,然後很快就靠着椅背昏昏睡去了。

    蘇晴坐在那兒,眸光呆滯,定定地望着一處牆角。也許那細細的長針刺激了身上的穴位,使人緊張的神經得到了緩解,驅除了疲勞,蘇晴的眼睛徐徐地閉上,身子緩緩地放鬆下來,靠着椅背,也睡着了。

    其實之前在進行鍼灸的時候,蘇晴是不會睡着的,但今天卻睡了。

    當蘇晴睡下之後,裴玄眸中閃過一抹陰沉之色,他很快停止了手上的活兒,轉身走到牀榻上,開始摸索着什麼,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他眉頭緊蹙,目光沉沉,將牀榻上的被褥掀開了,細細尋找,他知道這時候是不會有人進來的,所以他的動作不急不躁,有條不紊。整張芬芳的牙牀很快被掀了個遍,然後再細細地找尋着,但終究沒有他想要的東西,於是停下來,沉眉思索着。

    他的眸光突然一亮,爬到了牀底下,將一盞油燈放在旁邊照明,開始搜尋起來。他用彎起來的中指和食指,咚咚咚地敲着木製的地板。四下敲了許久,其中有一塊木板的聲音與別處的不一樣。他有些小激動,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試圖尋找這塊木板周圍的空隙,窸窸窣窣摸索了一陣子,終於有所發現,然後以刀尖刺入木板細小的縫隙,用力撬,幾番用力之下,一塊四四方方的半尺見方的原木被撬了出來。

    一束紫色的光從木板下面綻放開來,那是一種柔和如輕紗的光,照在裴玄有些激動的臉上,讓裴公子的眸中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他伸手進入下面的暗格,將一個小錦盒拿上來,錦盒以華貴的綢緞裝飾着,盒子裏擺着一朵光的花骨朵,含苞欲放,紫色的花瓣,明黃的花蕊,極爲漂亮。

    裴玄趕緊從牀底下鑽了出來,將那個小錦盒以蓋着合上,正要放入懷中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條人影站在窗口之下,由於是逆光,室內其中一盞油燈被他拿到了牀底下,激動之下,他一時忘記把燈拿出來了,所以他看不清對方的容貌。

    大驚失色的裴玄以爲是蘇玉,正欲開口解釋,卻發現不對勁,蘇玉的個頭兒沒這麼高,要稍矮一點。而蘇彬的身形則更魁梧一些,也不會是蘇彬。

    這人到底是誰?

    裴玄眯着眼睛,向旁邊走動幾步,以降低逆光帶來的視線阻礙,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的容貌,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至少與自己相比,那張臉絕對算不上帥氣。只見他面無表情,眸光深邃,就像一個木頭人那樣站着,一動也不動。

    裴玄是洗髓境六層的武者,對於周圍的響動,他是能夠感知得到的,儘管沒有葉寫白的神識這麼厲害,但若一個人從外面進來,就算腳步再輕,也絕難逃脫他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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