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遭受了一波波持續的狂轟濫炸之後,葉寫白才漸漸清醒過來。以他現在的修爲,靈公的封魔拳再厲害,終究是隻能傷了他的皮外。所以在葉寫白在一陣陣劇痛之中緩過來後,黑元氣所產生的強大力量不是對方所能承受的。
轟!
正將對方殺得搖搖欲墜的靈公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一股強大到超乎想象的力量給震飛了。
但他被震飛數丈之後,卻很快又撲了回來。他知道自己的修爲敵不過人家,所以他不能讓葉寫白緩過來。
但這一次他撲過去的時候,猛見一片黑煙狀的物事擊了過來,他下意識地舉掌相迎,不想甫一接觸,自己的手掌就被定住了,他整個人也被定在半空中了。然後他看見了一張鮮血淋淋鼻青臉腫的臉,這是拜他所賜的,然後那一雙冷冰冰的眼眸露出的可怕目光,是他在之前都沒見過的最可怕的殺氣。
靈公被定在了空中,想掙扎,卻絲毫動彈不得,恐懼涌上來,產生了毒液走遍全身的寒冷,那是一種實力被碾壓所產生的可怕恐懼。
呸!
葉寫白朝地上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液,他一隻手將對手定在空中,另一隻手抹掉臉上的血跡,吐了一口氣:“說吧,咱好好聊聊,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把公主劫走了。”
靈公就像豺狗一樣咧嘴嚎叫,發出了猖狂至極的笑聲,卻沒有回答葉寫白的問話。
葉寫白閉上眼睛,壓抑住怒火,道:“我不相信你不怕死。”
“下賤的人類,呸!你也配!”靈公那壯碩而慘白的身體懸在半空,此刻繃得緊緊的,“你可知惹到了什麼?我告訴你,你根本玩不起,你根本玩不起!”
葉寫白邪魅地一笑:“我玩不起?那我倒要看看,你們魔人究竟能猖獗到幾時?嘿嘿!北嶽宗門被你們夷爲平地了,我告訴你,我一定會讓你們血債血償。”
啊!
靈公忽而發出了嚎叫,在慘叫聲中,他看到自己身上的元氣正一點點地向對方傾瀉而去,那是一種極其可怕的黑暗力量,就像一個漩渦,將他身上的氣血和精元瘋狂吸收過去了。
不,不,不要!
靈公齜牙咧嘴,奮力掙扎,但根本無濟於事。
“我說,我說,你放開我,求求你了!”他終於妥協了。
不過魔性已經籠罩了葉寫白,他只是露出陰森森的笑容,對於靈公的話,根本置若罔聞。
在靈公的慘叫聲中,葉寫白無情地將他變成了一具乾屍,然後在極強元氣的補充之下,將他之前遭受到的鐵拳轟擊之下的傷口,全部抹平了,恢復原樣了。
望着地上那具齜牙裂目猶有餘溫的屍體,葉寫白冷漠一笑:“可惜你看不到了!”
便在這時,氣海中的鹿先生叫了起來:“主人,咱又多了一顆魔龍舍利骨,太好了,哈哈,太好了!”
葉寫白纔想起這茬兒,難怪剛剛吸收了靈公的精元和氣血,黑元氣的暗能量似乎又強大了許多,自己身上的傷口在瞬間就痊癒了。原來是吸收對方精元之時,把那盒子裏的魔龍舍利骨都吸進了氣海中了,兩粒魔龍舍利骨的威力,忒也強大。
“行了,老鹿,走了!”葉寫白也沒空去跟這傢伙聒噪,急急向城中趕去。
回到公主所在的宅子,裏面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萬神殿的侍衛正被那領隊的伍長劈頭蓋臉地臭罵,那些個侍衛一個個耷拉着腦袋,神色極其驚恐。他們也知道公主被劫走,將會面臨怎樣的後果,是以一個個皆是生不如死的模樣。
見葉寫白歸來,那伍長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苦着臉道:“蘇先生,你可算回來了,公主殿下被人擄走了,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葉寫白雖然名義上也是東宮的侍衛,不過這些侍衛都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比東宮屬官還要高,所以平日裏那伍長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今晚葉寫白不在,偏偏公主殿下就被人擄走了,若換了別的侍衛,那伍長估計會以擅離職守之罪一刀當場劈了他。
不過對方的態度雖客氣,但自己終究還是有點失職的感覺的,葉寫白臉色微微難看,皺眉道:“你放心,此事我已經有些眉目了,你們先不要慌,記住,把消息封鎖住,不要讓外界知道。還有,二十四小時之後,若公主殿下還沒歸來,你們就向太子殿下彙報。”
那伍長對這個時間沒有概念。
葉寫白道:“哦,就是一天一夜。”
“行,我聽您的,謝謝你啊,蘇先生。”伍長暗暗放下心來。
葉寫白的本事他雖只是略有耳聞,並未真正見過,但這人既然能得到殿下的器重,必然不是庸手。如今對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尋得了線索,實在是非一般人所能及,當下他對於葉寫白的敬意,不由又多了幾分。也將之前的你,改成了尊稱的您了。
葉寫白安撫一下他們,也不去詳細詢問公主被擄走的過程,因爲現在不是破案,現在是既然確定了兇手是魔人,那就想想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了。
皇諭司在長安城是有公開辦公的場所的,類似於某某衙門派出的辦事專員的官署。葉寫白進入了皇諭司所在的宅子,當然會遭到阻止,不過葉寫白也不與他們廢話,以拳頭開路,一切盡在雞飛狗跳,哭爹喊娘中。然後他揪住一個嚇得像一隻鵪鶉的師爺模樣的人,問他們檀大人去了哪兒。得到的答案是,檀大人去了皇城禁衛的監獄,說是提人去了。
提人?
葉寫白稍稍沉吟,露出冷笑來,姓檀的好算計啊!
司城氏被檀勒刨了祖墳,對於司城氏整個家族而言,那真是奇恥大辱了。不過大勢所迫,尊嚴和生存,到底哪個更重要,若一定要選擇,估計只要不是瘋子或者被某種信仰所累的偏執狂,都會知道該如何選擇。所以司城氏舉族上下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悄悄把祖宗被破壞的墳地給重新修好。
此事過後,作爲家主的司城武其實是像卸下了一根重擔般輕鬆的。儘管這種念頭會讓他稍稍生起了愧疚,但大體而言,還是感覺良好的。正如他之前所言,那魔龍舍利骨存在於他們司城家,根本就是個禍根。既然他們承受不起那東西的重量,何不讓於他人,這樣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檀勒親自將司城默送回了司城府,然後再次引起了一片恐慌,但檀勒卻是客客氣氣的,並沒有之前那般飛揚跋扈,盛氣凌人。
司城武一時間也鬧不明白對方這麼做究竟是何意,但兒子平安歸來,終歸是一件大喜事,對於對方刨祖墳的舉動,也就沒有過多去糾結了。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對方取走了魔龍舍利骨,那是間接幫他卸去了一根肩頭重擔。那就更沒有道理責怪對方了。
不過檀勒卻似乎被司城蘭給迷住了,這傢伙也真是個怪胎,其實以他眼下這種身份地位,比司城蘭美得多的姑娘,只要他要,那是召之即來的。但他偏偏就看上司城蘭了。
於是他很恬不知恥地向司城武提出,要納司城蘭爲妾。
前一刻還刨了人家祖墳,這一刻就想娶人家姑娘的檀大人,着實讓司城武嚇了一跳,於是很客氣地婉拒了,藉口不外乎小女年紀尚幼,且性子粗魯,喜歡舞刀弄槍,根本配不上檀大人云雲。
但檀勒卻較了真了,說道:“司城莊主,你若不答應,我就天天來,直到你答應爲止。”
此話一出,在場的司城家人都是一片譁然。其實若沒有發生刨墳事件,司城蘭要是能嫁給皇諭司的鎮撫使,縱然爲妾,那也是一件划算的買賣。畢竟有皇諭司這尊大佛罩着,司城家以後在長安城的地位必定會提升不少,那些與司城家有恩怨的人在算計或者對付仇人之前,必定要好好掂量掂量。
但眼下的情況有些複雜,祖墳剛剛被檀勒給刨了,轉過頭來司城蘭又要嫁給對方,中間根本沒有一點時間去緩衝一下敵對的情緒和激烈的矛盾。族人會如何看待此事可想而知,司城武遭受的壓力之大也可想而知。
司城蘭驟聞這個惡魔要納自己爲妾,當真是怒火中燒,怒道:“你想娶我?做夢吧你!”
“蘭兒,閉嘴!”司城武斥道。
檀勒呵呵笑道:“沒事,司城莊主,蘭兒的性子心直口快,我喜歡。”
司城蘭簡直氣炸了肺:“不知羞,我死也不會嫁給你的!”
“檀大人又開始強搶民女了嗎?”聲音從夜幕中傳來,一開始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到了嗎字落地,人影已經站在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