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是沒明白,刀先生是要懲罰我沒能給他辦成事,所以要殺我嗎”黃三山越聽越懵逼。

    葉楚霍然轉過身,看着黃三山冷笑說道:

    “黃老闆,我再告訴你今天的第三個,也是你人生當中最後一個殘酷的真相:景隆大廈你埋伏我那一次,你以爲刀先生派給我的,讓我殺你的單子是假的,是一個讓我自投陷阱送死的誘餌。

    其實單子是真的,真的有客人付錢下單取你的性命,天殺會從不派假單。不然你以爲,刀先生爲嘛就偏偏挑中你這種二流的地棍替他幹活你真以爲你這種貨色能入得了刀先生的眼睛”

    黃三山瞪大眼睛,滿臉驚恐。

    葉楚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那天我因爲中埋伏死在你手上,刀先生不會真的兌現許給你的好處,而是會再派一個殺手殺了你。這樣一來,他既可以借刀殺人除掉我這個不安份想洗手的內患,又完成了客人的單子,還可以對組織內部宣稱是爲我報了仇,這叫一箭三雕

    反過來也是一樣,如果我今天殺了你,他也能從客人那裏收到殺你的單子的尾款,照樣有賺無賠。現在明白了吧,這纔是刀先生的無敵手段,我也是剛剛打完電話纔想通。現在刀先生已經知道,以你的本事沒有可能殺得了我,所以你對於刀先生的唯一價值就是被他派殺手殺掉,做完一個單子。刀先生當然也會另派殺手追殺,但我應付得了,你不行,所以我能活,你就一定會死。”

    黃三山呆呆聽完,臉色慘白得跟死人沒差。

    他黃三山不是嚇大的,可他更加明白“天殺會”的可怕之處。當初他之所以上趕着給刀先生效命替他埋伏葉楚,既是貪圖刀先生許諾的好處,同時也是出於對“天殺會”的敬畏。

    葉楚上車,發動引擎。

    黃三山忽然擡起頭,望着葉楚咬牙說道:“姓葉的,我黃三今天不感謝你饒我不殺,但要感謝你告訴我真相,讓我就算死也能做個明白鬼”

    葉楚在車裏看着黃三山,淡淡說道:“不用謝,咱們沒交情。所以,你明白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了嗎”

    黃三山捏緊雙拳,決然點了點頭:“我會努力讓自己沒那麼容易被殺掉,會努力堅持得久一些,讓刀先生稍微頭疼一些,不輕易辜負你的期望。”

    葉楚笑了,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回到秦家村的住處,那些圍堵他的打手馬仔們已經得到了黃三山的電話指令,撤得一個不剩。

    接下來平安無事,只是到了第二天夜裏,有人在門縫底下悄悄塞進來一個大號信封。

    裏面放着葉楚向黃三山“借用”的那輛防彈座駕的行駛證。這是來自黃三山的謝意,他把那輛車做了謝禮。

    除此之外信封裏還附有一張紙條,上面就寫了一句話:“謝謝你的提醒,我挺過了第一次。”

    葉楚露出了笑意,看來黃三山已經幹掉了刀先生派來殺他的第一波殺手。在得到提醒有了周密準備後,以有備對無備,黃三山總還是能佔到一次先手的。

    當然了,僅僅只會有這一次先手。“天殺會“從沒有過完不成的單子,也從沒有遇難而退取消單子這一說,刀先生肯定會繼續派出第二波、第三波殺手,黃三山註定逃不過一死。

    但是隻要黃三山在死之前,儘量挺得久一些,多幹掉一兩個殺手,給刀先生帶來一些損失,哪怕讓他稍稍頭痛一下下,葉楚就會覺得快意。

    葉楚很清醒,這是自己與刀先生的一場極其兇險的漫長對決,眼下只是剛剛開始。

    又過了兩天,秦晴從外地歸來。

    她這趟出門是替葉楚“尋寶”去的。葉楚那天晚上告訴她,他在某個城市的某個公園長椅夾縫裏放了一張餘額百萬的銀行卡,還有在另一個城市的風景區塑像底下埋着一小包鑽石,還有哪裏哪埋着金條,讓她跑一趟幫忙把它們取回。葉楚一共說了三四個“藏寶點”,每個地方都是千里之外的風景宜人的旅遊城市。

    “你又騙人什麼鑽石金條銀行卡,鬼都沒有”秦晴回來一見到葉楚,擡手就要打人。

    “你看你出門旅遊幾天,不也玩兒得挺開心嘛,也沒什麼損失不是”葉楚嘻嘻笑笑,並不否認。其實當然是騙人,他當初編了這麼個理由哄騙她出門,就是爲了讓她不被牽連到那場與黃三山的大亂鬥裏。

    “哼,我就猜到你是編謊話支開我,趁機做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秦晴隱約猜到了原因,並不當真生氣,把帶回的大包小包放在桌子上,裏面有給她自己買的衣服,也有給葉楚買的衣服皮帶,還有很多特產。她一邊顯擺購物成果,一邊興高采烈說個不停。

    葉楚沉默了一會兒,笑着說道:“我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辦完了,要走了。前兩天就要走的,就是想等你回來跟你當面說聲。”

    秦晴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知道無可挽留,低下頭用手背飛快擦了一下眼睛,說道:“那我幫你收拾東西。”

    葉楚是空着手來的,走的時候卻拎着一個旅行箱,是秦晴爲他收拾的行裝。

    離開秦晴家,葉楚把旅行箱放到黃三山送他的那輛車裏,忽然想看看秦晴都給他收拾了些啥玩意。

    打開箱子,發現裏面塞得滿滿當當,有秦晴給他帶回來的新衣服,以及男士洗漱用品,甚至還有防餓的零食。

    最顯眼的是一個沒有封口的信封,葉楚拿在手裏,感覺沉甸甸的。隨手倒出東西,一小疊現金滑落在車廂裏,大約有三四千塊的樣子,一起倒出來的還有一塊手錶。

    葉楚盯着那塊手錶愣了好一會兒,這正是自己前些天從手上脫下拿給秦晴,用來抵償“壓驚費”的那塊百達翡麗限量鑽石表。這個日常被他取笑戲稱爲“小財迷”的姑娘,在她需要大筆錢交房租的情況下,並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去把手錶賣掉換錢,而是珍藏了下來,現在又原封不動還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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