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看着來來往往的客人，心裏可開了花。
她就說開整容醫院很賺錢。
這才一個多月，口袋裏就鼓了。
不過這段時間，整容的很少，買產品調理皮膚的比較好。
畢竟，整容費用不低，一般人消費不起。
還有就是，風險太大，很多人不敢冒險。
但也有幾個膽大的。
這不，馬上就來了一個。
店裏的妹子很熱情地接待新顧客：“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進來的顧客取下捂在臉上的絲巾，那是一張坑坑窪窪的臉，皮膚黝黑，黑頭密密麻麻，看上去很噁心。
店裏的幾個員工和陸老太倒吸一口涼氣，開店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顧客。
陸老太經歷的多，所以很快拉回思緒：“你是想整容，還是想把皮膚治好？”
女人的嗓音帶着一絲粗獷，沒有小女人的溫柔和細膩：“我想整容。”
國外的整容醫生還在這裏，蔡醫生得知有人要整容，立馬讓人去三樓。
他看了女人的臉後，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可以整容。但你身體本身有問題，就算整容，皮膚也不會得到很好的改善，所以我建議你，先把身體治好，再整容。”
女人長的不好，臉龐大，眼睛小，嘴脣厚，鼻子又大又塌。
又加上皮膚也不好，所以看上去更駭人。
女人聽到這話要哭了：“我……我看過很多醫生，都治不好，喫的藥也反彈，身上的肉一天比一天多……”
蔡醫生突然想到陸茜的醫術，出聲道：“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你可以去試試。”
女顧客也想試試：“謝謝。”
***
下午三點。
陸茜開完會回到診室，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人，看身形，像女人。
她走過去問：“你找誰？”
女人眼睛落到陸茜身上，回答：“我找陸醫生。”
陸茜：“我就是。”
女人微微驚訝，心裏有些猶豫，很沒底：“你是陸醫生？”
這麼年輕，真的能治好她嗎？
陸茜打開門走進診室：“進來吧。”
陸茜坐在椅子上，擡頭看着站在對面的女人，透過絲巾，她看出了問題：“把絲巾弄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臉。”
女人微微驚訝，她怎麼知道她的臉有問題，難道有人提前告訴她？
女人想歸想，但還是把絲巾取下，露出一張坑坑窪窪的臉。
陸茜讓女人坐下：“伸右手。”
女人坐在對面，老老實實伸出右手。
陸茜給她把脈。
片刻後，又換另一隻手。
兩人都沒有說話，診室很安靜。
良久，陸茜才鬆開女人的手：“你是婦科有問題，所以臉上的皮膚纔不好。”
每次進醫院，醫生都會這麼說，但吃了那麼多藥，一點效果也沒有，並且還越來越嚴重。
所以女人聽到這番話後，並沒有多少感觸，只是問道：“什麼婦科這麼嚴重，把我的臉搞成這樣？”
陸茜看着女人的臉：“你以前流過小孩。那時候應該還小，沒注意那麼多，小月子沒做完，就和男人同房染上了細菌。你下身是不是經常癢，有時候癢的受不了，恨不得用刀把它割掉。”
女人看過很多醫生，都說是婦科病，但沒一個醫生有陸茜說的這麼詳細，就像是親眼看到的一樣。
陸茜的這番話，讓女人看到了希望，她眼眶泛紅，激動問道：“能……能治好嗎？”
陸茜點頭：“能的。但要配合我。”
女人狂點頭：“配合。一定配合。”
陸茜拿筆開了個方子。
一張是洗的，一張是喫的。
遞方子的同時，陸茜叮囑女人：“一個月內，不能和男人同房。”
女人苦笑：“都沒有男人，怎麼同房。”
自打她的臉變成這樣後，那個男人就走了。
她知道自己長的不好，若不是家裏有點錢，那個男人也不會看上她。
哪怕就是心裏很清楚，也不想和那個男人分開，只是誰又能想到，就算她有錢，那個男人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
是啊！
醜一點沒事，至少那時候皮膚還行！
可現在——
只要是個人，對上這張臉就啃不下去。
陸茜讓女人去繳費拿藥。
女人的名字叫王雪，今年三十六，一直沒結婚。
她吃了三天藥，感覺婦科有着明顯的好轉，激動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媽，媽，我沒那麼癢了。”
王母一喜：“真的？”
王雪重重點頭：“這次真的碰到好醫生了。以前常聽說第一醫院的醫生不行，去過才知道真假，看來是有人潑第一醫院的髒水。”
王大嫂冷哼一聲，眼底有諷刺劃過：“孩子他姑，你看看住在附近的人，誰三十六了，還住在孃家，也就是你沒皮沒臉的，一直賴在孃家。”
王母知道王雪的病不輕，所以閨女不找對象，她從不催：“閉嘴，我閨女有工作，她想在哪住，就在哪住？”
王大嫂之所以對王雪有意見，是因爲王母經常護着她，心裏很不舒服：“媽，她都三十六了，怎麼還不嫁人？現在嫁人還可以生一個，再耽擱下去，別到時候孩子都沒一個。這人老了，沒個孩子傍身是不行的！”
這話讓王母心裏一痛，當年若不是她一直湊合阿雪和那個男人，後面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想起傷心事，王母的心情跌入海底，整個人都不好了，抄起鞋底就打人：“閉嘴，你是嫌阿雪還不夠煩是吧！再這麼多話，給我滾出王家。王家不需要這種嘴碎又心毒的人。”
“啊啊啊——媽，你爲了嫁不出去的女人兒打我？我爲你們王家生兒育女，你就是這樣對我的。”王大嫂一時沒主意，被王母打了幾下，她氣的眼淚都出來了。
王雪拉住王母：“媽，別打了。”
王母是真的很生氣，但還是聽勸，她穿好鞋，憤怒地看着王大嫂：“你滾回孃家去吧。我們王家不伺候你了。生兒育女又怎麼了？哪個女人嫁人，不生兒育女？你用的，喫的，穿的，還有每個月拿回孃家都是我們王家的，我說什麼了嗎？”
王母說完，轉身回到裏屋撥了個電話：“老大，你馬上請假回來。”
“……”
“對。家裏出事了。你回來和你媳婦離婚，你要是不離婚，就滾出去，就當我沒生過你。”
王雪睜大眼睛，無法置信：“媽，就一點小事而已，沒必要鬧這麼大的。”
王母這次不退讓：“你不知道。很有事，我不說，是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氣氣的。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忍了這麼久，實在不想繼續忍下去了。”
王雪聽到這話，就知道王大嫂做的事，應該不只是嘴碎這麼簡單：“媽，大嫂是不是幹了不好的事？”
王母冷嗤：“何止不好，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王雪倒吸一口氣，這麼嚴重。
王大嫂聽到打電話的內容，整個人都懵了，不過是吵幾句嘴而已，就要老大和她離婚，死老太婆，也太狠心了吧！
等等！
她和阿雪說什麼？喪盡天良？
王大嫂無法置信地看着王母：“有你這麼當婆婆的嗎？我不過只說了兩句而已，你就讓老大和我離婚，你是見不得我好。”
王母懶得和她掰扯，等老大回來，新賬舊賬一起算。
王老大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家，發現氣氛不是很好，連忙問：“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大嫂率先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王老大狠狠瞪了她一眼：“就你多嘴。王家又不缺這口喫的。”
王大嫂很不服氣。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
王老大深吸一口氣，一臉賠笑地看着王母：“媽，就爲了這麼點事離婚，不太好吧。”
王母坐在椅子上：“你覺得我是那種小題大做的人嗎？”
王老大想了一下，還真不是，他搖頭。
王母看着王大嫂，一字一頓道：“我給過你很多機會，但你從沒珍惜過。老大，阿雪以前談的那個男人，是你媳婦家的親戚，而且還是她授意的。”
“什麼？”王老大恨透了那個渣男。
王母也是前兩年才知道的，若早知道，就不會讓這個女人進門了：“我是無意間發現的。”
王雪也愣了：“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王雪直勾勾地看着王大嫂：“爲什麼要這麼做？”
王大嫂面色一白，心裏慌亂如麻：“不是的。我根本就不認識。”
王母面無表情地看着王大嫂：“阿雪小姨親眼看到的，我當時聽了確實很生氣，也想找你對峙。但後來又想了一下，那個人若是心正，也不會聽你的。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以爲我會給你機會。”
“而你呢，你這兩年又做了什麼？好喫懶做，對孩子沒一點耐心，不是打就是罵。”
王雪還是不能接受，眼淚一滴滴順着臉龐往下流：“爲什麼？我對你不好嗎？”
王大嫂還沒嫁進王家之前，和王雪是好朋友。
所以王雪聽到這話，心裏就想被人挖了一個口子似的，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