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三十，五個人分的話，每個人也有百分之六。
分公司已開兩年之久，雖然他不知道第一年具體賺了多少，但心裏有個猜測。
如果按第一年盈利來分的話，哪怕只是佔百分之六的股份，每年也有兩萬。
在九十年代初，每年兩萬已經是很多了。
陸學峯不知道季景霆是怎麼想的，他又不缺資金，公司又是穩賺，爲什麼要把錢分出來，就算不分出來，他們也會努力幹，畢竟在其它地方找不到這麼高工資，前景這麼好的公司：“季老闆，這樣不好吧。分不出，我們就是白得的。”
季景霆可不認爲他們是白得的，這幾個人是他親手調教出來，任何一個人走出去，就會有好前景。
如果不給他們一點甜頭，又怎麼會留下來繼續爲公司創造盈利？
當然，他不可否認近兩年內，這些人不會離開，但幾年後，總會有公司高價把他們挖走的。
以防萬一，所以他分出百分之三十的分紅。
季景霆平靜說道：“我總公司也是這樣的。”
方曉宇很想要，但又覺得這樣做，很不好，他嚥了嚥唾沫，艱難說道：“這……這樣不好？”
季景霆：“沒什麼不好的？就這樣吧。”
季景霆都這樣說了，大家只好照做。
***
送陸茜幾人去火車站的路上，方曉宇偷偷把劉珊珊拉一旁小聲問道：“你……你也去？”
劉珊珊點頭：“是啊？怎麼了？”
方曉宇急的不行，這女人怎麼回事，還地方都不跟他說一聲：“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劉珊珊看着方曉宇抓住她的手，只覺得莫名其妙：“你這人好奇怪，我去邵水，關你啥事啊？”
方曉宇差點被氣死。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是知道？”
劉珊珊拍開他的手：“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幹嘛？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方曉宇見劉珊珊眼裏沒有一點情誼，只有不耐煩，一顆心薄涼薄涼的，所以他以前經常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是一點卵用也沒有：“你……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劉珊珊匆匆打斷：“對不起，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我要先走了。”
說完，匆匆跑遠。
方曉宇看着她的背影，喂了一聲，臉上滿是委屈，他還沒說完呢？
方曉宇和劉珊珊算是一對歡喜冤家，只不過方曉宇對她產生了感情，而劉珊珊卻一點也沒有。
因爲方曉宇比劉珊珊小兩歲，所以一直把他當弟弟，在心裏已定好位置，自然不會產生感情。
劉珊珊一口氣追上陸茜：“陸醫生，火車是不是快到了。”
陸茜看了下手錶：“還有兩分鐘。”
***
火車到了。
三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這次是臥鋪。
陸茜和季景霆在上鋪，劉珊珊是下鋪。
另一個也是男的。
他看到三人是一夥的，愣了一下，抄着一口家鄉普通話：“你們這是去哪啊？”
劉珊珊第一齣門，不知道江湖險惡：“去邵水。大哥，你這是去哪啊？”
“我啊！我去邵水隔壁。哎呦，小妹子，你去邵水打工嗎？那地方可窮可窮了，你咋去那打工啊我？要不，我給你們介紹一個好地方，雖然挺累的，但工資高。我在那做了兩年。”
劉珊珊知道邵少很窮，但她記得邵水隔壁也很窮：“你說的隔壁，是我知道的那個隔壁嗎？我記得好像也挺窮的。”
說話的男人也沒隱瞞：“是挺窮的。但我那個工作好啊！”
劉珊珊面上沒啥表情，但心裏有了幾分不屑，工作再好，有醫生的工作好！這人到底哪來的自信說他的工作很好，不會是騙子吧！
劉珊珊擡頭看了下上鋪的陸茜，對她眨了下眼睛。
陸茜搖頭，示意她別多話。
***
季景霆的睡眠一向很淺，他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厲聲道：“誰？”
下鋪的男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魂都快都沒了，片刻才定了定心神，回了兩個字：“是我。”
季景霆眼底劃過一抹犀利，語氣帶着冷意：“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在幹啥？”
下鋪的男人有些尷尬：“起來方便一下。”
大晚上的，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沒睡。
季景霆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男人沒聽到季景霆出聲，纔拿出手電筒打開，起牀穿好鞋。
他剛走兩分鐘，就聽到砰的聲音在車廂響起。
緊接着，又是哎呦聲。
手電筒一照。
被地上的血嚇得尖叫，連手上的手電筒掉在地上都不自知：“啊……死人了……”
季景霆起牀跳下去。
陸茜也被男人的尖叫聲吵醒了，她睜開眼睛，沙啞問：“怎麼了？我好像聽到死人了。”
季景霆墊腳看着她：“我過去看看。”
等季景霆走了，劉珊珊也立馬穿上衣服起牀：“陸醫生，我也過去看看。”
陸茜點頭：“去吧。小心點。”
說完，也穿上衣服跳下牀。
***
很多旅客被尖叫聲吵醒了。
大家紛紛朝這邊走過來。
“天啊，好多血，這是怎麼回事？是我們車廂的嗎？”
“不知道。那人看上去挺年輕的，好像才二十多歲左右。”
“造孽啊！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快，快，誰去找列車員？”
“來了，來了，列車員來了。”
有人看到那男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忍不住問道：“是你發現的吧？你把發現的事說一遍。”
男人以爲別人要審他，嚇得連忙搖頭：“不……不是我，我就想去廁所方便一下，他絆了我一腳，我直接摔地上，拿手電筒一照，地上很多血……真的不是我。”
看到男人嚇得夠嗆，有人說：“你沒做過，就不用害怕。”
男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嘴裏說着：“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這麼多人圍着看，卻沒一個上前探鼻息的。
季景霆走過去蹲下身，探了下傷者的鼻息：“還有氣。你們不要圍在這裏。”
劉珊珊一聽還有氣，立馬上前：“我幫他檢查一下。”
其他人立馬往後退了幾步。
季景霆站起身。
劉珊珊蹲地上，認真檢查傷者的傷：“胸口中了一槍，大腿也中了一槍。但胸口這一槍比較危險，估算離心臟不遠，反正我是不敢取子彈。”
“我來吧。”陸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霆，你幫我把包拿過來。”
說完，又看向走過來的列車員：“我是醫生，傷者的情況很不樂觀，必須馬上把子彈取出來。”
列車員面色凝重：“傷者是這個車廂的嗎？你們聽到槍聲了嗎？”
陸茜認真看着她：“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我需要你好好配合我。”
列車員嚴肅說道：“我問的，也不能忽略，誰知道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陸茜懶得跟她說：“小霆，把她趕走，換一個列車員過來。”
季景霆走過來，面無表情地看着列車員：“是我趕你走，還是你自己走？”
列車員被季景霆身上的氣勢嚇到了，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你們……你們……”
季景霆一向人狠話少，他擡手直接劈向列車員的脖頸。
列車員腳步不穩，身體晃了幾下，眼睛一閉，躺在地上。
季景霆越過她，找另一個列車員。
這次的列車員年齡稍微大一點，面帶笑容，看上去挺和氣的。
不過，當她看到地上的傷者和同事時，臉色還是變了一變：“這……這是怎麼回事？”
季景霆簡略說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受了槍傷，你同事不配合，怕耽誤救人，所以我只好把她打暈。我需要一把水果刀，我想火車上應該有這種東西。”
列車員：“你是誰？”
季景霆拿出他以前的工作證：“我是警察，我對象是醫生。”
列車員很配合：“好，我馬上給你找來。”
睡季景霆下鋪的男人聽到這話，臉更白了，不是嚇得，而是羞的，他還想着給他們介紹工作呢，沒想到人家，人家……
季景霆回到牀上把陸茜的包拿過來。
陸茜打開包拿出銀針遞給劉珊珊：“止血。”
劉珊珊先消毒，再扎穴位。
劉珊珊的手法沒有陸茜好，但也能找到穴位。
大家一直盯着這邊看，但現在是深夜，光線不太好，所以很的不是很清楚。
縱使是這樣，大家也不想錯過這一切。
“別擠，別擠，摔倒了怎麼辦？”
季景霆見大家還圍着看，冷着臉走過去：“都會自己牀上去，別在這裏圍着。”
這個年代，大家對警察有着本領的害怕和恐懼，聽他這麼一說，立馬散開。
過道上，只剩下陸茜三人，還有傷者和下鋪那個男人，他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幾人，不知道是留在這裏，還是回牀上去。
正這麼想着，便看到傷者身上的血止住了，他一激動，忍不住出聲：“止住了，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