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睛,從牀頭櫃拿起大哥大接通:“誰啊?一大早擾人清夢很缺德,知不知道?”

    電話那邊的陸老太聽到這話,擡頭看了下掛在牆壁上的鐘:“都九點了,還在睡覺,你今天不上班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季景霆睡意全無,瞬間清醒不少:“奶奶,早上好,是你啊!我還以爲是誰呢?今天上班。”

    “不是我,還能是誰。既然上班,怎麼這麼晚了,還在睡覺?”

    “昨晚出任務,很晚才睡覺。”

    陸老太明白後:“年輕人要注意身體。讓茜茜給你制一些補身體的保健品。”

    季景霆還年輕,覺得自己不需要這些,但電話那邊的是老佛爺,不能拒絕她的好意:“等茜茜有時間再說,她現在忙的腳不沾地,有時候連喫飯的時間都沒有。”

    陸老太聽到這話,纔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她認真問道:“你們領結婚證也有一段時間了,打算什麼時候擺酒?”

    這個問題,季景霆也問過陸茜好幾次,但她總是拒絕,說等醫院穩定下來再說:“奶奶,茜茜說以後再擺酒。”

    “以後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和你媽好準備。”陸老太想知道具體時間。

    這個,季景霆無法回答:“我也不知道。”

    陸老太輕嘆一口氣:“哎,算了,你們什麼時候想擺酒了,再打電話告訴我。”

    “好的。”其實季景霆一直在準備婚禮。

    季景霆又和陸老太聊了一下才掛電話。

    他前腳掛掉電話,陸茜後腳便醒了,她睜開朦朧的眼睛,懶散地看着季景霆,沙啞的聲音帶着無盡的魅惑:“誰打來的?”

    季景霆性感的喉結滾了幾下,用力摟住陸茜的腰,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奶奶打來的。她問我們什麼時候擺酒?老人家等不及了。”

    陸茜撇了撇嘴:“那麼急幹什麼?你每天忙來忙去,我也天天忙,哪有時間擺酒?”

    季景霆看着臉上溢滿緋紅的陸茜,輕輕含住她的耳垂:“奶奶說,只要我們人到就行了,其它她和媽會安排好。”

    陸老太每次打電話,都是催他們擺酒。

    耳朵是陸茜的敏感處,被他這麼一弄,她渾身想觸電一點,一陣陣酥麻傳遍渾身。

    她下意識圈住季景霆的腰,頭在他胸口處蹭了蹭:“一大早的別鬧。”

    季景霆垂眸看着陸茜:“我沒有鬧。”

    說完,炙熱的脣落到陸茜臉上,最後落到脣上。

    剛開始陸茜是一點也不想,但被季景霆點燃了身上的火焰後,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動迴應着。

    兩人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

    與室外的溫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完事後,陸茜懶散地躺在季景霆懷裏,額頭上還滲出細密的汗珠。

    季景霆緊緊摟着陸茜,脣一點點落到她臉上。

    陸茜推開他的臉:“別鬧。”

    季景霆也知道再繼續鬧下去,今天就別想起牀了,他點了點陸茜的鼻尖,沙啞說道:“我先起牀。”

    聲音落下的瞬間,他起牀朝洗手間走去。

    陸茜躺在牀上是一點也不想起來。

    季景霆整理好自己出來,陸茜還在牀上,甚至是再次睡了過去。

    他走過來,俯身在陸茜鼻尖上親了一下,低沉的聲音帶着讓人羨慕的寵溺:“媳婦,起牀了。”

    睡夢中的陸茜聽到耳邊有嘰嘰喳喳的聲音,不耐煩地撇了撇嘴,翻個身又繼續睡。

    季景霆啞然而笑,坐在旁邊盯着陸茜看。

    確定陸茜是真的累,季景霆打電話給醫院,問劉珊珊:“茜茜今天有手術嗎?”

    電話那邊的劉珊珊看了下列表:“沒有。”

    既然沒有,就別去醫院了,季景霆掛掉電話,沒有叫醒陸茜。

    他來到廚房,做了些陸茜喜歡喫的。

    陸茜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二點,身邊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她在牀頭櫃上看到一張紙條,是季景霆寫的,他告訴陸茜,廚房裏做了她喜歡喫的菜,醒來後熱一下就行了。

    飯也是做好的。

    陸茜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心裏暖暖的,渾身充滿着幸福感,她掀開被子,穿上厚厚的棉衣下牀。

    ***

    陸茜到醫院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

    她到病房看了下程中華,確定他的情況還好才離開。

    程澤明買東西回來,得知陸茜來過,立馬追上去:“陸醫生,陸醫生……”

    陸茜聽到聲音停下來,轉身看着追過來的程澤明:“怎麼了?”

    程澤明:“陸醫生,我父親要動手術嗎?”

    陸茜原本是打算動手術的,後來又想保守治療:“動手術的話,癌細胞容易擴散,我最近一直在研製控制肺癌的藥,再耐心等等。”

    程澤明一聽,面色頓時凝重起來:“陸醫生,只要能讓我父親一直保持這樣,晚點也沒事。”

    陸茜研製了一種新藥,可以說是爲程中華特意研究出來的配方。

    那種藥不能殺掉癌細胞,但長期喫,也不能讓癌細胞擴散。

    在這個期間,陸茜研製出殺掉癌細胞的藥,程中華就安全了。

    陸茜叮囑程澤明:“你要注意老人家的飲食,還有休息時間。每天最少八到十個小時。”

    “偶爾運動一下。不過,不能做劇烈運動。”

    程澤明把這些全記在心裏:“好,這次我一定好好監督他。”

    ***

    派出所。

    季景霆把死者王飛平的人際關係貼在牆壁上。

    誰沒有嫌疑,便劃掉誰。

    範啓明走進來,看到牆壁上的名字,微微皺了下眉頭:“所長,你覺得兇手會是誰?”

    季景霆雙手插進口袋,筆直地站在那:“沒有劃掉的人,誰都有嫌疑。”

    “郭喜梅爲什麼也有嫌疑?”範啓明很不解。

    “她恨王飛平,我感覺的出,她那種恨,不僅僅只是王飛平出軌,還摻雜了其它。”

    範啓明一臉懵逼,他怎麼沒看出來:“所長,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季景霆:“多觀察。”

    範啓明又問:“那王飛平的媳婦郭喜月又怎麼會有嫌疑?”

    季景霆眼裏劃過幽幽的光:“因爲她說謊了。”

    “什麼?”範啓明覺得自己讀了個假書,想當初他在警校,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怎麼當了季景霆面前,什麼也不是:“所長,這也是你觀察出來的?”

    季景霆腦海裏劃過那天審訊的情景,嘴角微微往上一勾:“郭喜月說自己發現王飛平死後就昏迷了,直到快二點的時候才醒過來,你覺得合適嗎?再說,就算她沒說謊,看到丈夫死在屋裏,肯定會尖叫,甚至求鄰居幫忙,但她沒有尖叫,也沒有找鄰居幫忙,好像知道王飛平會死一樣。”

    範啓明聽到這話,就像打開了任督二脈一樣,眼睛一亮:“這麼一說,她也有嫌疑的可能。”

    季景霆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嗯——”

    季景霆又安排範啓明去找郭喜月問話。

    郭喜月面色憔悴,本來就瘦的臉,此時看上去更小了,瘦弱的小身板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範啓明筆直地站在郭喜月對面,學着季景霆的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郭喜月,你醒來後,爲什麼不找鄰居幫忙?”

    郭喜月低垂着頭,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表情:“我……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範啓明無情打斷:“說實話。”

    郭喜月渾身一震,嚇得都要哭出來了:“我……我不敢找鄰居幫忙,實在是太……太令人無法啓齒了。”

    郭喜月眼底閃爍着憤怒,雙手攥緊拳頭,支支吾吾說着:“王飛平……帶了個女人回來,兩人在牀上做那檔子事,他是死在牀上的。”

    媽呀,這可是大新聞,範啓明沒想到在別人口中的老實人居然私底下居然是這樣的:“那個女人是誰?”

    郭喜月搖頭:“我不知道。我剛好從外面回來,拿鑰匙開門,門纔開一半,那個女人就從裏面衝出來,還差點撞到我了。”

    範啓明又問:“王飛平以前帶女人回來過嗎?”

    郭喜月搖頭。

    範啓明有些不解:“你在家,他都敢帶女人回來,他一點也沒把你放在眼裏啊!”

    郭喜月眼神毫無焦距,心思放空:“我前天回孃家了,離開前,告訴他,我要在孃家多待兩天。”

    範啓明懂了,隨即想到什麼,又問:“你妹妹說,你剛和王飛平談對象的時候,她看到王飛平和一個高中生在一起,甚至還讓那個女生懷孕了,你妹妹把她看到的,告訴你,你當時不相信。”

    郭喜月聽到這些,眼眶泛紅,聲音哽咽又痛苦:“我想着,當老師的,應該有素質,不會那樣。可事實狠狠打了我一耳光。”

    範啓明想起另一件事:“聽鄰居說,你妹妹和你丈夫很合得來,如果按照你們說的,你妹妹和你丈夫應該合不來纔對。”

    郭喜月淒涼一笑:“那只是作爲別人看的。王飛平那個人,他是死要面子的人,容不得別人說他半點不好。”

    範啓明把打聽到的事,一字不漏地寫到本子上。

    範啓明回到派出所,把筆錄本給季景霆:“所長,這些都是今天打聽到的。我總覺得郭喜月並不喜歡王飛平,而是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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