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是在趕人。
小林確實有些忙,他看了劉珊珊,又看了陸茜,微微點頭:“劉醫生,陸醫生,我在離醫院不遠的超市做事,如果魚叔有什麼事,你們可以去那裏找我!”
魚老大瞪眼看着小林,臭小子,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磨牙:“我們會照顧好我爸的。”
小林冷哼一聲,一點也不看好魚家三兄弟:“等你們照顧好再說。”
魚老大覺得自己的手癢了,很想抽小林一頓,他們再怎麼樣,也是小林的長輩,他一個混小子沒大沒小,整天鼻孔朝天,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滾——”
小林鳥都沒鳥魚老大,還放肆地說了一句:“你這麼厲害,你滾一個給我看看!”
說完,也不去看魚老大那張被冰霜籠罩的臉,大搖大擺走出病房。
魚老大心臟一縮,喉嚨一緊,有血腥在嘴裏蔓延,又被他吞了進去。
魚老大被小林氣的差點吐血。
劉珊珊交代完魚老頭的一些注意事項才離開病房。
另一邊,魚老二帶魚老三去拍了個片子,腳是沒一點問題,骨頭也沒有碎。
魚老三接過片子,怒吼醫生:“你是庸醫,我都這麼痛了,你居然說骨頭沒碎,腳也沒問題?”
醫生覺得魚老三不可理喻,臉色也不太好:“片子上拍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去找任何一個醫生,他們也會說你的腳沒事。你若是真心來檢查,我們醫院歡迎,你若是來搗亂,不好意思,我會報警的!”
報警兩個字讓魚老三背脊一涼,梗着脖子說道:“腳要是沒事,怎麼會這麼痛,你肯定檢查錯了,再給我檢查一次。”
醫生冷哼一聲:“誰慣的你,沒看到後面還有病人在排隊嗎?你不相信,可以去其它醫院拍片看看!”
魚老三不想走,但後面的人不同意他拍片,最後不得不離開。
魚老三氣的胸口發悶,狠狠剜了醫生一眼,磨牙放出狠話:“你給老子等着瞧!”
醫生鳥都沒鳥他,繼續給一個人拍片。
陸茜是醫生,她自然知道怎麼用力,又痛又查不出原因。
而被踢的魚老三就是這種情況。
拍片沒事,但腿又痛!
魚老三要瘋了,他一拐一拐來到病房,氣沖沖地問道:“那個女人呢?”
魚老大沒有回答他的話,伸手問錢:“每人三百,給我。”
魚老二從掏錢遞給魚老大,眼裏溢滿不捨:“大哥,這……這是借來的,攢着點用!”
魚老大苦笑:“我也想攢着用,一天時間就花了八百多,之後還要住院,還要用藥,還不知道要多少錢呢!”
魚老三一聽,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什麼,要花這麼多?醫生有沒有說,治好後,還能活多久?萬一回去,不到一年就沒人,豈不是浪費錢。”
隔壁牀的家屬用怪異的眼神看着魚老三:“當着老人的面,說這種話,真的好麼!”
男人覺得魚老三不可思議,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魚老大拍了下魚老三的手臂,警告他:“說話注意點,你是不是想進派出所?”
一句話成功讓魚老三閉嘴。
魚老二目光落到魚老頭身上,心裏很不好受:“以前是我們沒管他,他纔會變成這樣子。小林沒罵錯,是我們沒有良心,是我們忘了初心,都是我們的錯……”
魚老二說着說着跪在牀前,握着魚老頭的頭,哭的難以控制:“爸,爸,是我沒良心,是我忘記你怎麼把我們拉扯大的,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爸,你一定要好起來,嗚嗚嗚……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三十歲的魚老二哭的像個走不到方向的孩子。
魚老三天生薄情,對這感人的一幕,生不出一點漣漪和感動。
他不屑地看着魚老二:“他又沒死,你哭什麼哭?”
語氣特不好。
魚家三兄弟,魚老二是最老實的,最聽媳婦話的。
這次能醒悟過來,是因爲派出所的打壓喚醒了那隱藏在心底深處的良知。
魚老大看着哭得後悔不已的魚老二,眼眶也微微泛紅,雙手攥緊拳頭:“以後好好對他吧!”
這句話不僅是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其他兩個聽。
魚老三撇了撇嘴,有派出所和婦聯的人壓着,只能對他好。
只是一想到,即將要花一筆大錢,心臟就像被人用刀颳了一塊似的。
痛不欲生,難受至極。
魚老三把三百塊交給老大就走了。
老三媳婦看到他的腿一拐一拐的,立馬問道:“你這是咋了?不是去醫院看公公嗎?怎麼把腿搞成這樣?”
說起這個,魚老三就來氣,他臉上籠罩着一層怒氣,眼裏冒出濃濃的火焰:“都是那個死醫生,長的倒是挺漂亮的,就是性格不好,她踢了我一腳,找醫生檢查,又檢查不出什麼!哎呦,現在還痛着呢!”
不過,沒那麼痛了。
老三媳婦扶他到椅子上坐下:“好好的,怎麼會和醫生衝突?”
魚老三才不會承認是自己的錯:“誰知道那瘋子是怎麼回事?”
他想告狀,但人家明顯不怕!
到了第二天晚上,魚老三的腿才恢復正常。
一下班,他就找人喝酒去了。
喝得爛醉如泥,回家都找不到路。
他跌跌撞撞,腦袋一晃一晃的,眼睛看着前方,說話迷迷糊糊的:“是這裏,好像就是這裏,嘻嘻……”
門是半開着的,家裏沒人。
他推開門,大聲喊着:“媳婦,媳婦我回來了……”
女人從裏屋出來,看到家裏有陌生人,一臉警惕地看着魚老三:“你是誰?”
魚老三喝得酩酊大醉,連自己的家都找錯了,更別說其它,他指着女人,呵呵想着:“媳婦,是我,我回來了。”
說着,朝女人撲過去。
女人性子剛烈,她抓起旁邊的椅子,狠狠朝魚老三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