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臉氣得通紅,手摸了摸頭上的絹花,想要取下來,又覺得捨不得。猶豫再三,忽然想起一件事,對着車窗外大叫:“海棠,海棠!”
海棠是她的貼身丫鬟,跟着馬車走在隊伍後面。聽到自家小姐叫喚,連忙跑上來。
“四小姐,有何事吩咐?”
“去,把我早上收拾的首飾盒子拿來。”說完便故意斜瞟了蕭玥一眼。
蕭玥道:“你少裝神弄鬼。自以爲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不過都是京城玩剩了的舊貨,土包子才當寶貝。”
“就算我是土包子,可這京城人玩剩了的,也是你姐姐巴巴送上門討好我孃的。你連玩剩的都沒資格拿。”蕭珍說的十分刻薄。
……人不能看外表。這個懟得蕭珍啞口無言的蕭玥果然是上輩子自己認識的蕭玥。蕭盈心想。
會咬人的狗不叫,還真是兩輩子的真理。蕭盈也曾認真反省過,爲何自己前世在跟趙恆撕破臉之前,完全沒有察覺到蕭玥的野心。
那是因爲蕭玥就一直像個哈巴狗一樣跟在自己身後,既不張揚,又善於隱忍。不過正所謂壓抑得越厲害,也就爆發的越厲害,所以她小人得志一朝上位後,反而會變得異常囂張,也是之前壓抑隱忍太過的緣故。
變態啊!蕭盈最後暗暗在心裏下了這個結論。
這時候海棠找到首飾盒遞給蕭玥。蕭玥打開盒子,蕭珍的視線瞬間就直了。
她從裏面又拿出一支絹花,而且也是紅梅。
“三姐姐,妹妹也爲你準備了一支。我來爲你戴上可好?”蕭玥甜甜的說。她一個人戴着會讓人覺得格格不入,可兩姐妹都戴着,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姐妹花。也就無所謂土還是不土了。
順便還把蕭珍氣得半死。
蕭盈感到蕭珍的眼睛裏有怒火在燃燒。
何必呢?不就一支絹花嗎……絹花值幾個銀子……
但對蕭珍來說,有沒有絹花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二連三被人拿着絹花來折辱,那簡直叫她的自尊無法忍受。
蕭盈心裏暗罵:蕭珍給自己戴的哪裏是花,簡直就是毒刺。
“三姐姐真是美人。”蕭玥越是不停誇蕭盈,蕭珍就越生氣。
最後她乾脆把頭扭向車窗,再也不看二房的兩人。一時間,馬車中的三人陷入沉默。
蕭盈卻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異樣香味。
她裝作整理頭髮,又摸了摸絹花,藥味似乎稍稍明顯了些,然而很快又消逝了。
蕭盈肯定,如果不是兩輩子自己都炮製過藥物,決計察覺不出來如此淡的藥味。
這紅梅絹花裏的藥,到底是蕭鈺加的?還是孟氏加的?
蕭盈笑了。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好在自己早有準備。
馬車行了半個時辰,中途在路邊一間大茶棚停下來休息。衆人皆下了馬車,松活下腿腳,喝點茶解解渴。
蕭珍應該是被蕭玥拿絹花噁心夠了,絲毫不願意靠近二房兩姐妹,反而一個人站在茶棚外。蕭盈給茯苓使了個眼色,命她盯着蕭珍。
這天天氣晴朗,去普照寺看桂花的人絡繹不絕,從茶棚前來來往往。不多時茯苓在茶棚外探頭探腦,對着蕭盈悄悄做了個手勢。
蕭盈就站起來,對蕭老夫人道:“祖母,孫女去讓店家再加點熱茶。”
老夫人絲毫沒有疑心,道:“去吧去吧。”
蕭盈就隨着茯苓出了茶棚,看蕭珍要搗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