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欲裂,但是有什麼早已被忘記的,卻很重要的事情,慢慢從兩世積澱的記憶深處被挖掘出來。
那是前世的什麼時候……她已經忘了時間,總之是在雲州。當趙恆被髮配流放雲州,而她義無反顧的相隨。
在雲州的郊外,她第一次遇到了那個人,同樣是寒毒發作,卻比眼前的妖孽更猙獰,更瘋狂,那股殺意也更加徹骨!
她在採藥的地方救了重傷的那人,卻沒有察覺到他竟然是晉國人!等他知道她是趙恆的妻子時,趁她不備竟將匕首架到她的脖子上。
蕭盈以爲自己非死不可了。可好巧不巧,那時候他身上的寒毒發作了。
匕首掉到地上,他哀嚎着痛不欲生,不斷以頭撞牆。蕭盈不得不把他綁起來,在他口中塞上布條,免得被旁人發現。
她替他把脈,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紊亂。
“你中了寒毒。知道這是什麼毒嗎?或許我能配藥救你。”她從他口中抽出布條。
“爲什麼要配藥,麻煩!”
在極度的痛苦中,他看着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奇怪。
蕭盈知道,寒毒深入骨髓之後,一旦發作,便如同千針萬針刺骨般,是一種陰冷的,冰寒的疼痛。中毒者本能因爲這股極寒,就像渴死在沙漠中的人一樣,尋求哪怕一點點溫暖。
但最殘酷的是,無論是皮毛,篝火或者太陽,都不能讓中寒毒的人感到暖意。甚至會起反效果,令他們感到越來越冷。
“你要想在敵人的地盤客死異鄉,那就請自便。”
他眼神迷離,帶着渴望,甚至有點卑微的乞求:
“給我血就好。你的血!”
蕭盈一愣,忽然明白過來。
寒毒發作的晉國人,渴求的是她的血。
唯有血脈的流動才能帶走寒意,使體溫回升。
她慌亂的搖了搖頭:“不行!”
“可是我要死了……你剛剛纔說,不會看着我死!”
“那不是我的原話!”蕭盈幾乎要跳起來,“而且你剛剛還想殺我!”
“是啊,我現在要死了,就只能求你。可你給我血,把我救活了,我就會殺掉你,還有你的全家!”
晉國人瘋狂得大笑起來,好像捉弄她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最後她把那個無賴的晉國人關在地窖裏,怒氣衝衝走了。
就隨他自生自滅好了!
但白日裏忙着家裏的活,應付趙恆的屬下和屬下的家眷還好。到了夜裏,趙恆不在,她一個人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他怎麼樣了?多半已經死了吧!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寒毒。寒毒就像蛀蟲一樣,一點點蛀穿他的身體,蛀得千瘡百孔。從脈象上看,那個人年紀輕輕,身體卻已經跟腐朽的枯樹般,沒有幾年壽命好活了。
短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