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姐!蕭小姐!”娟兒敲了敲門,一頭衝了進來。
“不好了,村子……村裏又來人了!”臉上大片紅色斑疹襯得她那驚恐的面容越發猙獰。“他們……他們這次要放火燒山!”
蕭盈一驚,連忙起身。
放火燒山?
山上上百重病的人,連同昏迷不醒的四舅,都將無法逃脫!
甚至山上着火,連山下的徐家村被殃及都有可能。
徐夫人這女人擺出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可謂從裏到外的瘋狂!
娟兒帶着蕭盈來到村口,果然那裏已經被沒有染病的村民們圍得裏三層外三層。他們個個點着火把,有些拿着刀劍,有些甚至扛着鋤頭鐮刀。
最前面的,便是披麻戴孝的徐夫人。她本來長得很美,就算上了年紀,還是頗有風度。可惜現下高昂着頭,面露兇光,還帶着幾分神經質的味道。
“別以爲你們仗着那奸細的武藝,就可以硬挺。”她惡狠狠道:“菩薩見不得你們這些,讓你們得了疫病,你們就是該死!”
“該死的人,爲何就不能乖乖去死,非要給人添麻煩!”
她從身旁的人手裏接過一支火把:
“你們的戶籍已經註銷了,喪事也辦過了。只要被燒成灰,就大功告成!你們自己活着白受痛苦,還連累一家老小不得安寧,我不動手,你們也遲早會死!要是真心疼自家人,就老老實實早點去死!”
徐老爺哈哈哈大笑。
“你這瘋婆娘,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爺偏要五更死,你就沒法在三更送爺下地獄!”
“娘!你不要我了嗎?娘!”
蕭盈順着她的聲音望去,赫然看到的竟是先前那個在祠堂高喊抓住她的中年婦女身影。
原來她是娟兒的娘……
那中年婦女看了娟兒一眼,想要說些什麼,還是把話吞了回去,十分勉強的勸誡道:
“娟兒,你就放心上路吧。墓碑也給你刻了,墳地也挖好了。你還有三個弟弟,他們如果得了病,你讓爹孃以後怎麼活呀。娘不是不心疼你,可不能讓你回家害了弟弟。”
“可我真的想你了。想弟弟。”娟兒大聲嚎哭着,叫人聽得十分心酸。
徐老爺破口大罵:
“都是你這瘋婆子造的孽!害人家骨肉母子分離!”
這句話觸動了徐夫人最敏感的神經。她怒不可遏道:
“你有臉說這樣的話,有臉去心疼外人,怎麼狠得下心包庇害死老大的人!我的懷恩多麼孝順,聽話,卻活生生被害死!你……你還包庇……孽障!”
這麼多年來,徐夫人無時無刻不掛念着早死的長子,早就成了心魔。她和徐老爺也因此漸行漸遠,甚至慢慢把他視爲仇人。
都是因爲他!
都是因爲那個早就該死的孽障!
該死的人就要早點去死,不快刀斬亂麻,就會禍害無窮!
蕭盈越聽越是心驚。她悄悄問正在抹眼淚的娟兒:
“徐夫人徐老爺說的孽障,莫非是徐三爺?”
娟兒哽咽着點點頭。
“村子裏人人都說,徐家大爺,是被徐三爺給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