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丟了什麼樣的貴人,使得暗衛會就此認定自己逃不過一死,從而做出這樣瘋狂的判斷。
徐三爺緩緩閉上眼睛。
這算不算聰明反被聰明誤呢?要是不管木石堡的死活,說不定就不會遭此意外……不,不可能的。如果他沒有主動請纓出擊,恐怕林婉婉也會想盡辦法,把蠻子進攻的黑鍋栽到同福堂頭上。那時候馬隊就會被困在木石堡,如同甕中捉鱉一般,作爲首領的他恐怕到死都無法辯白。
可眼下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就這樣荒唐的,稀裏糊塗丟掉性命,也實在不甘心啊。
好有好多事沒有做……好多心願沒有了……
還有那位有意思的女東家,僅僅相處了幾個月時間,就忍不住要跟她一起,雄心勃勃把同福堂壯大。可惜……
如果臨死之前,能再見她一面就好了。
那張說不定是頂尖的美麗,卻總是胸有成竹的面龐浮現在腦海裏。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提出那些或是異想天開,或是縝密分析的計劃時,整個人都生動鮮活的如同暖陽一般。吸引人要爲她飛蛾撲火。
然而刀刃還沒有割斷他的脖子,大地卻先震撼起來。
徐三爺猛地睜開眼。
一道細細的光芒直衝雲霄,在半空中綻放開來,範圍不大,但明亮得晃人眼。
轉瞬即逝。
人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緊接着又是第二支。
“是東家!”
徐三爺喊出聲來。不知道爲什麼,他直覺釋放信號焰火的人是蕭盈。
“什麼?”裝扮爲“校尉”的暗衛全身的肌肉瞬時緊張起來,他的部下也紛紛把手按在了刀把上。
程子哲也開口了。
“看!”
他舉起手臂。
順着他指的方向,第三支菸火在空中炸裂開。
“大人,趕快去看看!那邊定有什麼事發生!東家在呼喚我們去幫忙。”
沒想到“校尉”反而將刀刃更逼近了徐三爺的脖子。
“你們這幫叛徒,誰知道在耍什麼陰謀詭計!就憑几支報信的煙花,休想誘騙我!”
他說話的聲音都是嘶啞的。想必奔波了大半天,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可接下來第四支,第五支……先後升空。
放煙花的人就跟清楚知道“校尉”心裏所思所想的疑慮一般,似乎要向他證明什麼。這兩支菸花連角度都與之前不同,並非筆直的衝向天空。而是以略帶歪斜的角度,一前一後綻開。
綻開的時候,也不再閃光,而是迸發出兩道濃煙。
就像在空中畫了一個歪歪斜斜的“二”字。
“校尉”頓時臉色大變!
他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含義。不可能有比這更巧合的事。不管這幫商人是敵是友,至少他們的口中的“東家”,死死掐住了他最恐懼的軟肋。
信號一發,就算是陷阱,他也只能去闖一闖了。
“校尉”終究還是下定決心,收刀入鞘。
“兄弟們分作兩隊,一隊把蠻子首領,還有其他奸細們押回懷安堡。”
“另外一隊由我親自帶隊,押解這兩個奸細,去煙花處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