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過世的時候,我尚且年幼,對她毫無記憶。從來對嫡母也是恭恭敬敬。雖然未曾考過科舉,但孝道兩字,還是放在心中的。”
“可母親她……總是憂慮我們兄弟因爲血緣的緣故,跟她不親。因此總要想出種種由頭,令我們順從,以此來證明我們不會悖逆她的意思,對她不敬不孝。”
蕭盈對此深有同感。
蕭老夫人這毛病,說輕了算危機感,說重了其實是控制慾太強。
“起初不過是些小事,但從大哥娶了袁家女兒後,一切就變了。大哥考上科舉,仕途一帆風順。京城裏多少名門閨秀不去求娶,卻偏偏要跟袁家結親。”
“母親十分生氣。但那時候父親還在世。父親拍板做了主,母親不敢再多言。但心中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
蕭行風說得這些,從上次兩位老夫人見面不對盤的時候開始,蕭盈就隱隱約約猜到了。
“母親,她與袁家老夫人有宿怨。上輩人的糾結,我也不敢妄加評論。總之,父親同意大哥娶了大嫂,在母親心裏埋下一根刺。”
“後來數年,父親去世,二嫂進門,大哥去世……二哥也入了仕途,有好有壞,都是尋常人家的經歷。但最讓母親不滿的,又數二嫂的過門……”
蕭行風還沒有說出爲什麼,蕭盈便恍然大悟。
“因爲我娘進門一事,是被爹強求來的……”
“盈兒,你娘論外貌,論人品,論家世,上楚州程家的大小姐的。”
“母親卻如同鬼迷心竅一般,認爲二嫂並非由她挑選的媳婦,便是不敬她,不孝順她,於是在家裏大鬧了一場。虧得二嫂脾氣好,無論母親如何發作,都逆來順受。就算如此,母親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也常常給二嫂冷眼受。”
蕭盈沉默了。程氏表面風光,在蕭家受過的苦卻數不勝數,跟那地裏的苦藤似的,拔出一截又一截。
“後來,母親生了場大病,多虧二嫂日以繼夜衣不解帶的照顧,才使母親康復。這件事之後,母親對二嫂的態度總算好了起來。”
蕭盈在心裏暗暗想,蕭老夫人要得不是媳婦,是絕對服從自己的奴婢。程氏是名門出身,讓蕭老夫人擔心這個媳婦不會任由自己擺佈,纔給她下馬威,直到看到程氏乖順,才見好就收。蕭老夫人並非蠻不講理之輩,相反,她太精明,太自私,控制慾太強,又太善於示弱和僞裝自己。
蕭行風繼續講述道:
“因爲大嫂和二嫂的進門,都沒有經過母親的挑選和允許,所以母親無論如何,也要把我的婚事捏在手裏。”
這是理所當然的……蕭老夫人的行事。
“我見過大嫂脾氣強硬,和母親硬懟,也見過二嫂逆來順受,被母親折磨。無論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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