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對這一帶的地形萬分熟悉,他挾持着林婉婉一路疾行到崖底盡頭,
拐角處出現一汪山泉,才把林婉婉放下。
又用泉水輕輕灑在她臉上,想要喚醒她。
沒想到林婉婉早就甦醒了,一直裝作昏迷等待時機而已。眼看“刺客”沒有防備,立刻一躍而起,撕掉他蒙面的黑巾。
露出來的,是蕭三叔那張熟悉的面孔。
“果然是你。”
林婉婉虛弱的喘息着,方纔繃緊的神經一旦鬆弛下來,整個人又癱軟了。畢竟她被關在牢裏的這些日子,喫得是發黴的飯,喝得是渾水,還要忍受仙人醉的發作。就算沒有嚴刑拷打,身子也是極虛的。
“你做這些沒用的事幹什麼。我不會跟你走的。”
蕭行風說:
“那我下次再帶你走。”
林婉婉用拳頭去捶他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只是跟棉花似的,敲在蕭行風硬邦邦的肌肉上,反而疼到自己的手。
“我要說多少次你才明白!我早就不喜歡你了,我會去找別的男人。你受不受得了啊?你這種沒出息的,滾得越遠越好,我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我無所謂。”
“你瘋了嗎?”
“我真心希望我瘋了。可惜現在我清醒得很。”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你最寶貝的蕭家知道你幹得這些事嗎?你怎麼不滾回蕭家去?怎麼不去抱你那個孃的大腿?你……”
蕭行風絲毫沒有被激怒的模樣。
“你想罵就罵個夠吧。我
先替你包紮下。”
他居然是有備而來!
縱使是若有若無的一絲氣息,林婉婉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
蕭行風卻只在她鼻下聞了一聞,馬上收了起來。
“給我!”
林婉婉說。
蕭行風卻不緊不慢道:
“你服食仙人醉,中毒已深。關在牢里長期沒有用過,會讓身體越來越虛弱。可一旦出來後濫用,身子承受不住,便有性命之危。”
林婉婉皺着眉頭道:
“誰教你的這些?”
蕭行風做藥房生意,但本身並不會醫術。
他說:
“婉婉,以後你每次難受的時候,都嗅一嗅。記住,只能嗅一嗅,熬過發作。下次再犯仙人醉的癮時,就會好過一些。只要不再服食,之後發作一次比一次短,慢慢就能把這藥戒掉。”
林婉婉的爆脾氣上頭了,大力拍着身下的土壤,道:
“誰教你的這些鬼話!”
蕭行風說:
“我侄女。”
林婉婉更加生氣:
“蕭盈那個賤人,連你都信了她的鬼嗎?別忘了是誰害得我!”
蕭行風說:
“婉婉,你不要這樣說盈兒。盈兒也是我的親人,二嫂生前對我也是很好的。是我對不住她。我把我們的事都告訴了
盈兒,盈兒看在我的份上,終於教了我這個法子。”
林婉婉居然感到一絲莫可名狀的顫慄。
眼前的蕭行風,又熟悉,又陌生。
他好像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