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孟夫人想到自己的兒女,沒有一個省心平安的,不由得心如刀絞。
別人家裏都是子孫滿堂,熱熱鬧鬧,自家老爺的官倒是越做越大,府中卻是越發的冷清。甚至連自己多少年的嫁妝鋪子都保不住……此時此刻,孟夫人倒是生出了些許“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感覺。
拜過菩薩,孟夫人去禪房喝了一盅茶,便要打道回府。
等僕人去叫馬車的時候,她百無聊賴的四面張望,忽然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那模樣,竟跟她在青州的女兒有些相似。
只是腰間繫着白色的腰帶,竟是帶着孝的。
孟夫人心中頗爲惆悵。
她都快忘了自己那女兒的模樣了。
她和孟大人都有些重男輕女,向來把心力花在兒子身上。結果兒子被寵壞了,變成了膽大包天,與外面人私相牽連的紈絝。爲了一點蠅頭小利,稀裏糊塗上了人家的當,差點沒連累全家。
平心而論,雖說孟大人的牢獄之災出自鄭貴妃一黨的陷害,但蒼蠅不叮無縫蛋,若是那小子持身清正,豈會成爲對家的突破口。
孟夫人日夜反省,她的偏心偏疼不僅害了兒子,連女兒也因爲無人管教,做出與人偷情的醜事,先是偷偷生下外孫女,被送回青州後,聽說還是不甚安分,最終與蕭家那人私奔。到如今,在蕭家過得如何,外孫女又怎麼樣……竟是一點音訊都沒有。
想到此處,孟夫人顫抖着以雙手捂面。
畢竟當年孟大人將丟儘自己顏面的孟氏送回青州老家時就放話了“當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女兒,斷絕父女關係後死活都與孟家無關。”族人便知道孟大人對這個女兒毫不看中。後來孟氏與蕭淳風舊情復燃,更是帶着女兒隨他去了蕭家,族人也沒有人阻攔。
那時候孟大人自身難保,誰願意出頭去跟蕭家這青州的地頭蛇作對呢。
孟夫人哪裏知道這些。孟氏死在蕭家,也無人來遞話。她只是如今沒了兒子,忽然觸景生情。
“夫人,車馬已經備好了。”
丫鬟的話語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走吧。”
她
丫鬟扶着她出了廟門,忽然聽到有人怯生生道:
“夫人,夫人,您可是要回去城中?”
孟夫人一回頭,眼中閃過絲驚喜。
叫住她們的是個十來歲的女孩兒,身材纖弱,腰間繫着一條白色的麻帶,正是方纔人羣中的少女。
她心中不由得先有了好感,擡手製止了迎上去的侍女,柔聲道:
“我剛拜完菩薩,正是要往家去。小娘子有何事呀。”
少女福了一福,道:
“小女子冒昧叨擾,不過是想來提醒夫人,從寺裏往城中有東南兩條道,還請夫人一定走往南的那條。近日裏有許多流民進京,聚在東面,只怕驚擾到夫人。”
孟夫人心中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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