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淮南伯府。呸。大牛再低賤,也是一條命。我這當公公的再低賤,也要替鄉里鄉親們受的苦報仇!”
管事咬牙切齒。
“誰不知道是何人害死大牛。但循着這怪病,那主謀早晚露出蛛絲馬跡!”
……
接下來幾天裏,管事手下的小廝都打起精神盯着。
三日後的早上,管事剛手忙腳亂恭送完長公主出門,正要歇口氣。
“管事,管事!”
小廝衝進來,在管事旁一陣耳語。
管事笑了。
他擡起手裏的茶杯,慢慢飲了一口。
“就說我不在。”
這五個字,慢悠悠的,中氣十足。
小廝心領神會,拔腿朝外跑去。
等屋子裏空無一人,管事立刻放下茶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真夠暢快的!
果然自己這雙打小在宮裏練出來的眼睛視力還不錯,還能看準誰纔是真大腿!
鄭家家僕聽小廝回報管事不在,急得眼冒金星。
可長公主府又不是菜市場,說能進就能進去的。
只得塞了塊碎銀子在小廝手裏,道:
“真真是急死人的事。無論管事大人去了何處,還請小哥辛苦些,代爲通報。”
小廝收了碎銀子,笑嘻嘻連連拍胸膛稱是。
鄭家家僕又滿懷希望等了大半個時辰,得到的還是管事伺候長公主賞花尚未回府的消息。
大家都是在貴人府上當差的,一回二回還是不在,鄭家家僕便回過味來了。只得訕訕的回去跟鄭夫人稟報。
鄭夫人一聽差點沒把手裏的藥碗摔他臉上。
她越說越傷心:
“我的兒呀,你若有個三長兩短,爲孃的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這時候窗外傳來聲音:
“娘何出此言。大哥是孃的兒子,難道我就不是了嗎?”
鄭夫人情急之下一時失態,此刻很快回過神來,連忙道:
“不,不是。世武,你別誤會。”
丫鬟們推着輪椅進來。
上面坐着的男子便是鄭夫人的次子,如今病入膏肓的鄭世文的弟弟,鄭世武。
他腿腳不便,不能像常人一般站在鄭夫人身邊安慰她,只能從袖子裏掏出塊絲帕,遞給鄭夫人,請她拭淚。
鄭夫人接過絲帕,哽咽道:
“你這時候出來裝乖了!”
“若你能省點心,何必與你哥哥爭吵!何必讓他病中也不得安寧。你,你……這會看着世文要沒了,你纔出來裝乖!”
面對母親充滿了偏袒,不可理喻的控訴,鄭世武嘆了口氣。
鄭夫人心中怨念,除了他還能發泄到誰身上?
他轉過身問家僕道:
“那位神醫仍舊不肯出診?”
家僕喃喃道:
“回稟二爺。神醫說她出診乃受長公主所託。長公主花了三萬兩銀子僱她。她上次來卻不曾爲世子診病,等於沒有完成長公主的訂單,再次出診,便要請長公主許可。所以……”
鄭世武淡淡接過話頭:
“所以,你們便轉身去求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