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人縱使第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大喊刺客,接下來僕婦也好,小廝也罷,差點就要一擁而上了。
“想要鄭二活命,便原地別動!”
蕭盈手上不停:
“你們家公子還沒死呢!”
衆目睽睽之下,明明所有人都看到銀針刺進了鄭二公子的心臟,不知爲何,卻沒有如想象中血濺四方,僅僅緩緩溢出些許黑血。
緊接着數根銀針便插上週圍大穴。
有了這幾下的心理鋪墊,令蕭盈接下的操作也顯得不那麼驚悚。
她放下銀針,換了把銀色的小刀,緩緩沿着吹管插入的位置割了道小口,又將吹管往心臟裏推了推。
最可憐的當屬緊緊撐住自家公子身體的家僕,臉色煞白得跟紙似的,搖搖欲墜又不敢有絲毫動彈,生怕抖一抖便令蕭盈手中的刀鋒歪了位置,送掉公子性命。
蕭盈纖長的手指輕輕按壓了片刻,只見黑色的血液滲出些許後,轉爲鮮紅,便停住手。又貼着鄭二的胸口,聽了聽他的心跳。
心跳緩慢,但尚屬有力。
稍等片刻,她輕輕從吹管中吮吸。
一口,兩口,三口……
忽然扭頭“呸”得一聲,吐出一口血。
家僕朝地上看了眼,差點嚇得沒魂了。
“那是,那是……”
一口血裏,儼然有黑色的血塊。
“好了。”
……
蕭盈乾脆的說。
滿屋子人嚇得都快要暈厥,忽然聽見這兩個字,跟死刑犯遇到特赦一般,大悲之後就是大喜,差點沒支持住。
半晌,家僕覺得自己四飛五散的魂兒終於又聚攏到一起了,方纔悠哉哉的,膽戰心驚的說道:
連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也僵直得跟石頭人似的。
“啊,我忘了,針還沒拔出來。”
蕭盈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哪裏有半點忘了的樣子,明明便是要故意嚇唬人。
家僕差點沒翻個白眼背過氣去。
姑奶奶啊,給您跪了!
太南了。
太南了太南了太南了。
蕭盈麻利的拔出銀針,又用浸了藥的紗布捂住傷口,輕輕往外一提,拔出了吹管。
片刻後鬆手,並沒有血跡滲出。
反而是之前隱隱透出淡紫色的皮膚,不正常的色澤逐漸消散,變得跟常人一般。
家僕覺得這下子,自己才真正活了過來。
他長鬆口氣:
“神醫真的,嚇死小的了!雖說公子還未醒來,小的這才相信公子會好起來。”
蕭盈眼皮都不擡一下,替鄭二包紮好,才吩咐:
“好了,可以讓他躺平了。”
家僕依吩咐行事,嘴上不由自主問:
“不知,不知道公子得的是何病?”
蕭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癱瘓之人,血液流動不暢,久而久之,會生出血塊來。血塊順着血脈流動,到了肺上,便會堵塞肺部,令人無法呼吸,到了心臟,便會堵塞血脈,叫血液往皮膚裏滲。”
“其實此病極爲兇險。”
“要不是你來尋我,你家公子又命不該絕,否則現在躺在你面前的,便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