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結束,狀元郎柳名揚毫無爭議的又得了第一。
不僅收穫了二皇子的讚譽和孟大人的誇獎,更重要的是還有夫人太太們一票的追捧。
“聽說狀元郎尚未婚配。不知道定過親沒有?會不會鄉下還有個未婚妻之類的。”
“放心好了,狀元郎的母親陪着他來趕考的。若有夫人,豈會如此?”
“狀元郎的母親?哎呀,會不會十分嚴格?畢竟是教出了一位狀元……”
小姐們正興奮的議論紛紛,沒想到七皇子趙恆忽然陰陽怪氣的發聲道:
“聽說柳狀元的母親也一併隨狀元郎來到京城,迄今未曾歸去。本朝以孝道立國,狀元郎如同文曲星下凡般,既精於政論,又精於詩文,想必其中柳夫人的功勳實在不小。何不請來筵席,孤願敬這位賜大梁以文曲星的柳夫人一杯!”
柳名揚除了偶爾擡頭,想搜尋蕭盈的身影之外,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唯獨聽到趙恆這提議,臉瞬間就白了。
趙恆樂呵呵的幹了一杯酒。
他是什麼人?他可不是那種深宮中養大,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的皇子。相反的是因爲無人管束,又早早出宮開府做了個浪蕩皇子,他對世情的洞察在皇子公主們中間,簡直算得上體察入微了。
頭次聽有人說柳名揚的母親跟着來趕考時,他就覺得其中定然有鬼。
從外地入京趕考是個辛苦活,每日裏帶着幾十斤重的行李趕路,好的坐車,差的步行,不管哪種跋山涉水都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險。
其次是同鄉或者同學一道,大家人脈可以互通有無,相互引薦。
最差纔是帶妻子或者妾室上京。帶了妻子的通常是預備到了京城,不管中不中都買房安家。至於帶妾室……雖說也不是不可以,但多半不學無術,迫於家中壓力走走過場,並非真正求中舉。
當年蕭淳風如果帶着程氏一同上京,又豈會給孟氏趁虛而入的機會。
不過正經讀書人家的娘子,丈夫趕考的時候都要留在家中主持中饋,照顧老人小孩。否則難免惹來非議。
然而說到帶母親趕考的,確實聞所未聞。
何況柳家又不是什麼貧困人家,在楚州縱使不能跟程家比,不過是學問上略有落後而已。但家族還是人丁興旺,家大業大的。
柳名揚還沒有中舉的時候,就因爲帶着母親上京一事,成了舉子們茶餘飯後的笑料。一傳十十傳百,居然連七皇子也有耳聞。
看到柳名揚臉色不爲人察覺的發白,隨即又低下頭不敢反駁,趙恆面有得色,想必自己打中了七寸。
五皇子雖然先前暗示趙恆打擊柳名揚,此刻既然不成,並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聽到趙恆突然一問,頗有些迷惑不解。
對他這個建議,孟大人倒是極力贊成,當下便派人去請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