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看程夫人和周圍的村民,知道今日終究是瞞不過去,連忙衝上去抱着老婆的腿,嚎啕大哭:
“是我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
農婦一時之間有些不明所以:
“是我答應了程夫人,自願要救你,你有何對不起我的?”
男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左右開弓,自己扇起了自己耳光,直到臉上腫起老高,才說:
“因爲娘子平日裏對我十分嚴格,所以我心裏看到娘子就很畏懼……”
他似乎頗爲害怕,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農婦回想起的確如此,自己在家裏對丈夫管束很嚴。從什麼時候起牀到中午喫幾晚飯,再到晚上睡覺,都一一嚴格約束。
丈夫從來都是乖乖聽話,她還以爲他也十分享受。居然不是這樣的嗎?
男人看到妻子的臉色尚算緩和,大着膽子繼續道:
“因爲平時在家裏……壓力太大了……所以,我纔會該死……”
立馬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才往下說:
“纔會該死的起了貳心,尋了新的相好。”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打在農婦心頭。
農婦先是驚訝的捂住嘴,隨即反應過來,立刻一躍而起,對準丈夫下巴便是一拳。
男人痛呼着倒地。
農婦還要拳打腳踢,幸虧被程家的家僕拉住。
程夫人吩咐道:
“你若要懲罰他,先聽完也不遲。”
“老婆……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趁你回孃家的時候,我以爲機會來了,就約了相好一起去集市。”
“可我連相好的手還沒牽上,就看到老婆你迎面走來。”
男人顫抖着又斷斷續續的講述中,農婦終於弄明白。
原來是與相好幽會的中途,男人看到提前歸來意外出現在集市的自己,以爲老婆是特意來捉自己的,想到一旦被揭穿姦情,自己恐怕會被老婆各種摔打,或者關在家中不給飯喫,或者少不了要當衆責罵自己……如此極度的恐懼之中引發心機,纔會全身僵硬着倒下。
程夫人慢條斯理道:
“其實,將他擡來青山書院之後,我就用鍼灸的方式,解開了他的症狀。但因爲夫人在面前,即使明明已經好轉,他依然裝作沒有被治好的樣子,不僅不起來,還把眼睛都閉上。”
“於是我起了疑心,認爲一定有緣由。才故意讓夫人選擇,是否要犧牲自己用心頭血救丈夫。想看看究竟夫人是愛之深恨之切,還是故意虐待丈夫,視他如無物……”
農婦本來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把丈夫拖出來暴打一頓,聽到程夫人這樣說,眼淚立刻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看到她哭了,男人猶豫再三,終於怯生生道:
“是我不好!程夫人治好了我的病,我卻因爲害怕被娘子發現偷會想好的事,一味裝死。才害得……害得娘子差點白白葬送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