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美人都口口聲聲說,對狀元沒有興趣。可一位期期艾艾,搬出外祖母來賣慘,另一位的語氣中,隱隱含着點嘲諷,隱隱含着點嬌嗔,隱隱又含着點傲嬌的責怪。
狀元郎今兒遇上修羅場!
圍觀的舉子們,有人羨慕柳名揚豔福不淺,也有人羨慕雙姝奪狀元,想必日後是值得吹噓的談資。
杜桂悄悄走到蕭盈面前,嘆氣道:
“今兒看來做不成生意了,損失好大。”
不愧是杜桂,就算這難得一遇的喫瓜場面下,也惦記着生意。
蕭盈深感欣慰,悄聲道:
“放心,吩咐夥計們多備點貨。今兒同福堂生意好,靠得是狀元郎帶貨,不過畢竟也是一次性的。等舉子們人手一包薰香,我們就貨就賣得差不多了。可如今這場修羅戲碼一出,恐怕除了舉子們,還有太太小姐們,就算沒有來過同福堂的,也會找藉口來看看熱鬧,看看同福堂什麼地方。恐怕除了薰香,店裏別的貨物都能大賣!”
杜桂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小姐神機妙算。”
隨即又道:
“不過小姐,依俺看,那兩位美人兒雖說針鋒相對,但終究還得讓狀元來抉擇。反倒是柳夫人的樣子,很是奇怪啊……”
杜桂外粗內西,果然是名副其實的。
蕭盈順着他的話,眼光掃過戴斗笠的女子與跟她對峙的蕭玥,還有癡癡呆呆的柳名揚,竭力想要按捺住不悅的孟夫人,最終落在柳夫人身上。
渾身僵直着,聽聞戴斗笠的女子伶牙俐齒的一番反駁,通常若氣得顫抖也不足爲奇。可她反而動作越來越僵硬。
蕭盈腦海中劃過一道光。
這模樣,說起來跟先前柳名揚在大廳中犯病時頗爲相似啊。
難道柳夫人的控制慾,不僅能從心理上壓迫得兒子發病,甚至還能叫自己也憋出急病來?
見那戴斗笠的女子嘴上諷刺,腳上一動未動,蕭玥也生氣了。
明明半路殺出來,破壞了她與柳名揚的相看,還要立個牌坊。
幾乎憑直覺,她立刻知道這女子是衝着要拿下狀元郎而來的。
恐怕因爲她自己也在垂涎着趙恆,所以對察覺有同樣目的的人,格外敏感。
同時,也格外厭惡。
蕭玥馬上打定主意,雖說狀元郎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也絕不會叫他人舒舒服服得到。她就是要噁心噁心這戴斗笠的女子。
“這位小娘子,不知道姓甚名誰,是哪家的小姐?狀元郎想知道,小女也想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如此無禮,無教養。既然不想冒犯他人,何必橫插一腳?這是哪家的規矩,哪家的教養!”
蕭玥故意擺出一副正室的語氣。
既然女子戴着斗笠,想必不敢露臉,說不定有什麼蠅營狗苟的貓膩在裏面。
搞不好是煙花巷的頭牌呢!
她就是要故意氣這女子,氣到她發瘋,氣到她失控,教柳名揚看清楚眼前的心上人是個什麼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