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謙恭的,無論個頭長到多高,都會孝順的扶着她,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兒子,此刻立在病牀前。
柳夫人幾乎被他所投下的身影籠罩。
她初次恍然感覺到兒子的強力似乎超出自己的控制。
翅膀長硬了,要飛了……
柳名揚還在神經質的一句一句重複着:
“兒子不喜歡孟家小姐,兒子要去跟心上人提親。請母親好好保重身體,等着接媳婦過門。兒子相信媳婦會好好侍奉母親的。”
柳夫人感到無比焦躁。
兒子要脫離自己的控制了,兒子不聽話,兒子要違背自己的意思,去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兒子要違背自己!
光想到這個念頭,就足以令她陷入狂怒的境界。
“你的親事就這麼定了,跟孟家!明兒母親就會尋人去提親!”
她尖銳的嘶叫中斷了柳名揚的思路。
柳名揚愣愣的說:
“可是兒子要娶的是別人。”
兩人間的氣勢強弱,瞬間又顛倒了過來。
柳夫人以不容置疑,斬釘截鐵的語氣道:
“你要娶別人,除非丟掉狀元的身份,丟掉柳家的門楣,丟掉禮義廉恥,去跟那種女人私奔。母親是不會替你明媒正娶的。”
柳名揚大聲道:
“兒子不喜歡孟小姐。難道母親要接了孟小姐進門,就爲了看兒子冷落她?何必逼兒子到這種地步?”
柳夫人寸步不讓:
“你怎麼敢如此對待孟小姐?你叫孟大人怎麼看你?你要做那枉顧禮義廉恥之輩嗎?你看看,你可憐的老孃犯病,孟家立刻送了珍藏的人蔘來。孟家關心愛護你娘,你就是這樣對待孟家恩人的嗎?宣揚出去,人人都知道狀元對母親不敬,對座師不敬。”
“娘,你豈能如此欺人太甚?”
柳夫人抽噎了兩聲,也不知道有沒有眼淚掉下來:
“我的命好苦啊!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成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
柳名揚氣得跺腳,又口舌笨拙,只能連連爲自己辯護:
“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只不過不瞭解珍兒,其實珍兒同樣是好人家出身的閨秀,並非你想象中的那種卑賤女子。”
柳夫人立刻收起了悲鳴:
“珍兒?你知道她的名字了?好呀,我生病的時候,你們就在我的眼皮下勾搭,還有臉說好人家……好人家的女子會做這種病牀前勾引他人的事嗎?”
柳名揚說不出話來。
柳夫人冷冷道:
“二選一。你要麼選孟家小姐和你娘,要麼選跟你看中的女人。”
說完她立刻合衣躺下,回頭面對牆壁,再也不看柳名揚一眼。
柳名揚在柳夫人面前立了半晌,無奈的出去了。
他步伐沉重的下樓,出了客棧。
一輛馬車正在客棧門口等着他,一見到他出現,立刻有個戴斗笠的身影下了馬車,手上同樣捧着個盒子。
“名揚,你可有跟伯母好好說話?我特意帶了一支家藏的人蔘來,助伯母調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