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拔庶族與寒門的確是對抗世家的必要手段,而李世民身爲皇帝想要這麼做也實屬正常。
杜如晦苦笑了一下說道。
“陛下,您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光是扶持庶族和寒門學子之事就一定會讓世族竭盡全力抵抗的啊。”
“沒錯,杜相的擔心不無道理。”房玄齡同樣苦笑的說着,“雖說世人都是要臉面的,越有名望的人也越顧忌臉面,世族當然不能明着說我們這些大世家世世代代官宦傳承,就是不想讓庶族和寒門進來的話。”
“房相的話應該還有但是吧,這個但是連微臣現想都能明白。”秦逸聳聳肩淡淡的說道,“庶族子弟和寒門學子又不想官宦子弟們那樣,從小就接手過良好的教育,這樣兩種不同的人根本不能混在一起讀書?”
李世民想了想還真是三人說的這般。
“難道衆位愛卿真的沒辦法?”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長孫無忌斟酌再三,心底權衡過利弊後纔將想法道出口,“若是陛下真的想推舉庶族子弟和寒門學子...那還不如專門爲他們開闢一所學校,如此一來即可以顧忌世家大族的顏面,也能達成陛下的心願。”
“輔機,這個辦法不可行。”李世民搖了搖頭,“世家大族只會趁機跟朕派去溝通的官員們扯皮,然後將此事拖到不了了之的,如此本質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哎...
聞言,大殿上的羣臣皆一一嘆氣。
嘆氣過後,還是認命的開動腦筋想辦法。
什麼樣的辦法既能滿足陛下廣納天下學子的願望,又不會讓引起世家大族的反彈呢?
愁啊...陛下又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難題,還真想去郊外踏青,而不想着一煩心事。
在場的大臣們陷入了愁思中,李世民卻沒有停嘴不抱怨的意思。
“哎...而且輔機啊,你信不信只要朕按照你的辦法去實施起來,世族就會以此而和朕博弈一番,再往深處說,另立一所學校簡單,但士族們難保不下絆子的啊。”
李世民後面嘆息的話語一出,長孫無忌立刻苦笑着道歉。
“陛下,這倒是老臣思慮不周了。”
而一旁的秦逸卻露出若有所悟的神色來。
好巧不巧的,李世民將秦逸變化收入眼中,挑了挑眉輕聲問道。
“世安,你這是悟到了些什麼?”
“不敢欺瞞陛下,微臣悟到了師資、資源的不對等,哪怕特意爲庶族子弟和寒門學子建立一所學校,那也不過是對這些人起到一定的掃盲作用,甚至是另類的培養出一片打下手的官員罷了,這些官員要在世族盤踞朝堂上...可能也行不了多遠的,所以這樣是不能篩選出陛下所需要的人才的,同時也是不利於國家的。”
衆臣聽後頓時茅塞頓開。
“哎...此路不通啊。”
“對啊,若是長孫大人此計可行,沒有這麼多的後遺症,那麼哪怕是和世族博弈一番又如何。”
“沒有錯,我等可不懼和世族展開博弈的。”
“難不成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
“...”
聽完衆位大佬們的抱怨,秦逸失笑的搖了搖頭。
“自古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世間哪裏有這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
“等等...”
程咬金突然出聲,在場衆人的視線紛紛轉投於他的身上。
只見,程咬金賤兮兮的望着秦逸。
“世安你這模樣恐怕是心底有辦法的吧,否則何至於提醒我們時間沒有兩全其美之事?所以你的辦法到底是要捨棄什麼?直說吧。”
話音剛落,秦逸就接手到衆人綠油油的眼神洗禮。
這一來,秦逸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這個程咬金要不要感覺如此敏銳,他自認掩飾得很好的啊,如此看來他還是有得修行了。
思及此,秦逸燦燦的笑了下。
“那有的事情,您想太多了,我就是勸慰衆位大人們一二罷了。”
“你有辦法就說,也許你的想法能給衆位愛卿打開一個新的思路也不一定。”李世民無奈的說道。
“可是...”秦逸面帶猶豫,“也沒有什麼不可說的,就是微臣的辦法太得罪人了點。”
這話一出,李世民眼中似有暗波流轉,抿嘴笑下當即給予秦逸一個定心丸。
“沒事你說,朕不讓人傳出去就是了,這點兒掌控力朕還是有的。”
“既然無法做到兩全其美。”秦逸眼珠子轉了一下,“那我們何妨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包括李世民在內,羣臣訝異極了。
“對,就是釜底抽薪。”秦逸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科舉制度是瓦解世家門閥的利器,這點是不容否認的事實對吧。”
“這話倒是沒錯,但是你想要怎麼個釜底抽薪法?”
“科舉制度說白了不就是考考考嘛,十年寒窗苦讀,換得他日金榜題名,這是庶族和寒門唯一可行又不會被世族阻攔的登天梯,所以陛下若真的是要扶持這些人用以遏制世族的話,也只能從科舉制度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