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拉的大腦像是停止了思考一樣，乖乖地聽話閉上了眼。
付景明的熱情像是瞬間被點燃，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卓拉激動得身子微微顫抖。
付景明這次居然沒有逃避，居然主動吻了她！
但還沒等卓拉激動多久，付景明就猛地放開了她。
他胸口激烈地起伏着，素來淡然平靜的眸子中一片狂風暴雨。
“抱歉。”
良久，付景明終於平復了呼吸以後，才呀啞聲說道。
“付景明，你抱歉什麼！”
卓拉紅着一張小臉，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然而付景明目光躲閃，像是不敢直面卓拉一樣。
他很後悔剛纔爲什麼就衝動了，爲什麼要對卓拉做出那樣的事情，讓卓拉窺探出了他的心意。
他喜歡啊，他喜歡！
這個熱烈明媚的姑娘，像是一道救贖的光芒一樣，瞬間就照亮了他的心。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再向前進一步了！
他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卓拉，且不說有沒有發生過那件事情，即便是沒有發生過，他和卓拉之間也必然會有重重阻礙的。
卓拉高高在上，貴爲霍華德家族唯一的小姐，是霍華德公爵的掌心明珠，日後必然會爲卓拉找一個地位卓然的人和卓拉相配。
更何況，他現在這麼的骯髒，內心這麼的陰暗，連他自己都看不上自己，更不要說卓拉了。
若是以前，他愛上了，可能還會奮力爭取一番，但是現在，他不會了。
“抱歉，剛纔冒犯了你。”
卓拉不依不饒，伸手抱住了付景明的腰：“你明明動心了。”
付景明不說話。
“你爲什麼就是不承認！否則你剛纔爲什麼會主動吻我！”
“我爲我衝動的行爲感到抱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卓拉再也受不了，揚起手，一個巴掌就要往付景明臉上打去。
但是在半空中，她生生忍住了。
碧波清澈的眼眸中很快就流出了眼淚，卓拉啞聲道：“我怎麼這麼沒出息呢，連打你也捨不得！”
“沒有什麼好捨不得，我冒犯了你，你儘管打就是了。”
付景明的話讓卓拉心中很不是滋味。
“付景明，你敢不敢承認一下，你對我動心了？”
付景明本想沉默以應對，但這樣也不是辦法，於是他嘴角微微地扯了一下，說道：“承認了，又能怎麼樣？”
“先不管能不能怎麼樣，你就說你承不承認！”
“是男人你就給我承認！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但我現在不管其他，只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付景明頓了頓，緩緩擡眸，眉眼漸漸柔和下來，但卻給人感覺像是隔了千山萬水，遙遠得不可觸碰。
“是，我承認了。”
說出這幾個字，彷彿用盡了付景明所有的力氣一樣，他低低垂眸，站在卓拉麪前，顯得一點生氣也沒有。
“承認了，你還抱歉什麼？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做一些親密的舉動，再正常不過了！”
卓拉將腦袋往付景明懷裏鑽了鑽。
她此刻的心情是雀躍的，是激動的，但是卻很快就被憂愁代替。
卓拉好不容易逼着他承認，但也僅僅是承認而已，不代表他會做些什麼。
“我已經承認了，你就不要再逼我，你知道的，現在的我根本配不上你了。”
付景明自嘲一笑，眉眼間是濃濃的諷刺。
“付景明，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卓拉，我不值得你這樣，你是美麗又驕傲的女孩子，沒有必要爲了我這麼一個人而委屈自己。”
卓拉眼裏涌着淚花：“我父親對我最好了，他一向崇尚自由戀愛，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他不會反對的！你是醫術高明的神醫，我爸他很喜歡你的！”
付景明淡淡地搖了搖頭：“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我們身份懸殊的問題了。”
卓拉咬着脣，半晌才道：“付景明，我知道你是因爲那件事情，才拒絕了我，拒絕了面對自己的內心，可是，你要對我負責啊！”
她語氣激動起來，付景明不明所以：“對你負責？”
“是啊！我爲了救你，犧牲自己委身給麥斯，你不應該感激我，感激得以身相許嗎？”
這個理由，讓付景明有些哭笑不得：“不是這麼算的……”
“怎麼不是！難道說你不承認是我救了你，也不打算報答我的恩情？”
付景明感覺自己快被卓拉給繞進去了，苦笑一聲：“我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報答你。”
卓拉馬上就反對：“我不要其他的，我只要你，如果你不答應，那就是忘恩負義！”
“不準反駁，是我救的你，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卓拉忽然霸道了起來，付景明說不過她，也拿她沒有辦法。
“非要如此嗎？”付景明嘴角的笑容是那麼的苦澀。
他也想大膽一次，放縱自己一次啊，可是，那一天受辱的畫面時常在他腦海中閃過，他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夠放下。
並且他現在內心已經陰暗成了這個樣子，手上沾了鮮血殺過人，這樣的他，還能回到以前的樣子嗎？
“要不然呢，你連我這個救命恩人的話都不聽了？”
“我……”付景明猶豫着，就是不肯鬆口。
卓拉趁熱打鐵，趁火打劫，將付景明抱得緊緊的說道：“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報恩，就是要你以身相許，你就告訴我你答不答應！”
付景明的目光落在卓拉的頭頂上，他緩緩擡起手來，想摸一摸她的腦袋，最後還是頹然地放下了手。
“現在這個樣子的我，你還能接受嗎？”
“能，必須能！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只是我希望你能變得像以前一樣，甚至變得更好，答應我，和我一起走出來好不好？”
卓拉揚起腦袋，楚楚可憐地望着付景明。
“假如這次能夠成功打敗威廉，我親手處置了麥斯，我就答應你，好不好？”
付景明的話輕輕緩緩地從她頭頂上落下來，卓拉的一顆心馬上就雀躍了起來。
“真的嗎？”
“沒錯，我想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