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動靜,出租車司機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沒有人指示我。”

    沈司白的皮鞋踏在地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只見他站定,居高臨下地看着那人,微微垂下的眼眸宛如星空中最明亮的星辰,閃爍着幽冷的光芒:“那麼你告訴我,你騙保爲什麼還要拉乘客,自己一個人死了不好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森寒無比,像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嗜血修羅。

    “乘客死不了,我還留着她報警呢。”出租車司機顫巍巍地說道。

    “白少,我事後調查過,駕駛位的安全氣囊已經無法彈出,如果他這樣翻車下去,很可能身亡,而後排的乘客,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只會受傷。”

    “是、是啊,我就是爲了騙保,只要我意外身故,我的妻子就能夠拿到賠償金,好好生活下去。”

    沈司白目光冷然,蘊藏着駭人的光芒:“那麼你再告訴我,既然你要製造意外,爲何還要避開主路,繞去荒無人煙的郊區是爲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掩人耳目嗎”

    出租車司機抖了抖,咬牙道:“主路路況複雜,我怕事情失敗,自己沒撞死,反倒把別人撞死了,還要我賠錢。”

    沈司白冷笑一聲:“反應挺快,說得也頭頭是道。”

    “那你們可以放了我嗎,我老婆聯繫不上我,會着急的。”

    沈司白目光閃爍,不緊不慢地道:“不急,你的老婆現在很忙,顧不上管你。”

    “你什麼意思,你們把我老婆怎麼了”

    “不是我們把她怎麼了,而是她自己做了些什麼。”沈司白抱着手,像是掌控全局君臨天下的王者。

    陳宇得了沈司白示意,上前說道:“你一心爲了你老婆,卻不知道,她已經背叛了你。”

    而沈司白則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等待着最終的結果。

    出租車司機劇烈地掙扎了一下,吼道:“你胡說”

    “你老婆叫金文秋,自己開了一家母嬰店,最近她經常回家很晚,不是嗎”

    “那又怎麼樣”

    “昨晚,她跟一個男人共進晚餐,你知道嗎”陳宇一步步逼近,遞上了一張照片。

    他在審問的時候,就讓人把出租車司機的所有信息都查了個底朝天,包括司機身邊的親人。

    “這個人我認識,是她的朋友”

    陳宇咧嘴笑了笑:“你確定只是朋友”

    “你敢肯定,你查出不治之症以後,你的妻子不會爲自己找好下家,還會一直守着你嗎”

    出租車司機臉色煞白,嘴脣哆嗦着:“我、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也不敢肯定。

    人性本能的就是趨利避害,他得了不治之症,他的妻子還會對他忠貞不二嗎

    “從你查出得病,到最後想出騙保這個主意,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給你提點”

    出租車司機陷入了沉默。

    確實,他想出騙保這個主意,還是無意間聽朋友說起這樣的事例,所以他心裏就暗暗生了念頭要去做這件事。

    現在想來,一切都彷彿是有人在背後暗中操控,而他就像是一顆棋子,任人擺佈。

    “就是他”出租車司機猛地指向了照片上的男人。

    沈司白眸光一沉,像是發現了獵物的老鷹一般,迅速吩咐陳宇:“去查。”

    “是,白少。”

    “給他解開,放他走。”

    陳宇給出租車司機鬆了綁,然後就開始着手新一輪的調查。

    出租車司機被矇住了眼睛,由兩個保鏢攙扶着跟在陳宇後面。

    身後傳來了陳宇的聲音:“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你的身體檢查報告單被人做了手腳,所以你得病的事情,可能是假的。”

    出租車司機腳下一個踉蹌,腦海中涌上了各種念頭。

    如果他沒有得病,那麼一開始,這就是個局。

    讓他以爲自己得病,讓他主動製造意外身故去騙保

    從頭到尾,他被利用,被人耍得團團轉

    審完了出租車司機以後,唐宜和沈司白出了地窖。

    沈司白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這一幕落入了唐宜眼中,她忍不住說道:“白少,你快去休息吧。”

    這個男人從醫院回來以後,緊接着就是開會,審人,幾乎是一刻也

    沒休息過。

    可他的額頭上還有傷呢。

    沈司白輕輕地瞥了她一眼,冷然道:“不礙事,你今天的訓練”

    他說着說着,無意間看到了擺在桌子上的的醫藥箱。

    “你受傷了”他眸光變冷,俊眉微微皺起。

    “沒什麼,只是擦破了一點皮,我貼了個創可貼就沒事了。”

    “在哪”他的眼神和語氣似乎帶着命令似的,讓人不得不服從。

    “就手肘上面。”

    她的話音剛落,他就迅速地掀起了她的袖子查看傷勢。

    這樣的關懷,很難讓人不多想。

    “真的沒什麼,和你的傷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的。”唐宜低聲說道。

    沈司白看過傷口以後,才滿意地收回手,只聽他淡然又冷漠地說道:“我是怕你藉口受傷,故意不訓練,所以纔要親自查看一下。”

    “”她有說她要推脫不訓練嗎

    “現在看來沒什麼要緊,你明天就恢復訓練。”

    唐宜憋了口氣道:“是,教練。不過,你必須去休息了”

    沈司白眼風輕輕掃過唐宜,面色清冷:“我要去司拿文件”

    “讓陳宇去拿”唐宜打斷他的話,“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休息”

    唐宜一邊說着,一邊強勢又大膽地把沈司白往他房間裏推。

    “你膽子不小。”沈司白微微眯了眼,眸中閃着危險的光芒。

    唐宜雖然心裏有點發怵,但她的確沒有太怕他。

    華國最神祕的沈家當家人,傳聞中冷漠得不近人情的沈家大少,其實也挺好說話的。

    至少,他就沒把她怎麼樣,而她也仗着是他準弟媳的身份,大着膽子強迫他去休息。

    “把一個正常男人這樣推上牀,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他嗓音低啞,眸光深沉。

    唐宜聽後迅速放開手,靈機一動再順勢關上門,徹底把沈司白隔絕開。

    他在門內,她在門外。

    只聽她道:“這樣就可以了,你要是再出來,我就把你再推進去”

    門內的沈司白果然沒有什麼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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