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說,是因爲她知道方安楠和徐天暢有過一天的夫妻關係,而且距離她進沈司白辦公室的那一次,時間相隔很近,所以……萬一孩子是徐天暢的呢

    這個問題,沈母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外界都知道,無論沈司白最後有沒有出事,沈家都太缺一個繼承人。

    畢竟沈司白和沈司夜,年紀也不小了,集團的下一代繼承人遲遲不出現,難免惹人猜測。

    所以,難免會有居心不良的人,借種來說是沈家的孩子。

    雖然陳宇那邊的證據,和方安楠的照片,確實也可以說明她和沈司白的關係不簡單,但是這並不是萬無一失的。

    “這三天內,我會安排她羊水穿刺去做親子鑑定,如果真的是小白白的孩子,就會馬上向外界公開。”

    第二天,沈母在浴室裏找了點沈司白的頭髮,安排了方安楠去做羊水穿刺。

    一天以後,結果出來了,方安楠懷的孩子,確實是沈司白的

    唐宜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樣。

    她心中最後的一點幻想和希望都被打破了,從此以後,方安楠就要成爲沈司白的妻子,而自己,除了黯然離去,還能怎麼樣呢

    壞消息過後,就有等來了好消息。

    當唐宜盯着檢驗報告看了無數遍以後,陳宇帶來了關於沈司白的消息。

    沈司白找到了

    他受了傷,雖然有點嚴重,但如果當場就得到了及時治療,情況還是很樂觀的。

    但壞就壞在,他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被海邊一個漁村的人救起以後,缺乏醫療資源,導致傷口感染惡化,陷入了昏迷,危在旦夕。

    要是再晚兩天,人可能就沒了

    虧得沈家搜索的人擴大了範圍,幾乎把海邊的幾個國家都翻了個遍,才找到了沈司白。

    海邊幾個國家醫療比不上華國,沈家連夜用飛機把沈司白運了回來,送進了醫院。

    唐宜跟着沈家的人一起去了醫院,來到病房門前的時候,方安楠搶在了唐宜的前頭衝了進去。

    “白少”方安楠的聲音淒厲而悲愴,撲在沈司白牀前哭了起來。

    唐宜看到牀上躺着的,那個朝思暮想牽腸掛肚的人時,卻遲遲沒有勇氣走上前去。

    他比之前瘦了一點,臉上的鬍子還沒有刮,顯得更加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多麼希望,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能睜開看她一眼,然後告訴她,他沒有和方安楠發生過任何關係,方安楠也不可能懷上他的孩子。

    可是親子鑑定的結果擺在眼前,他或許主觀上並不想和方安楠發生關係,但是由於意識不清醒,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天究竟做了什麼。

    “白少,你快醒醒啊,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方安楠斷斷續續地在沈司白牀前哭着,顯得很傷心。

    但實際上,她的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比起沈司白死了,她當一個寡婦,現在沈司白能夠活着回來,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以沈家的能力,必然會拼盡全力救治沈司白,到時候,她生下沈家的繼承人,還能真正嫁給沈司白,就不用當一個寡婦了。

    方安楠在沈司白牀前哭了一陣後,就說自己哭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沈母體諒她一個孕婦身體弱,便也讓她回去休息了。

    夜色已經深沉了下來,唐宜卻遲遲坐在沈司白牀邊不肯走。

    “小唐宜,你不回去嗎”

    唐宜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我不回去了,我要守着他。”

    沈母看向唐宜的目光中帶了歉意:“小唐宜,你對小白白這份心,我領了,只是……希望你能和他保持好距離。”

    她的話刺痛了唐宜的心,唐宜擡起頭來,強顏歡笑道:“我知道了,我會注意分寸的。再說了,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我只是在這個時候悄悄守着他而已,等他醒了,我就離他遠遠的。”

    沈母聽了唐宜的話,也很心疼,只是……沒有辦法,懷着沈司白孩子的人,是方安楠。

    “那今晚你守着她,我回去休息一晚,明天白天來換你。”

    這幾天,沈母頂着兒子生死未明的壓力,爲沈氏奔波操勞了不少,再這樣下去,人會垮掉的,所以她應該好好的去休息了。

    唐宜點了點頭,心情複雜地把沈母送出了病房,重新回到了沈司白牀邊。

    她怔怔地看着他,彷彿看不夠一樣,眼睛也沒有挪開一下。

    等他回來,卻沒想到是等來了這樣的結果。

    沈司白躺在牀上,忽然間皺起了眉頭,口中低聲呢喃着。

    病房內很安靜,所以唐宜清晰地聽見了,他在喊:“唐宜……唐宜……”

    唐宜心頭一悸,迅速靠近他。

    只見他峯眉緊緊擰着,似乎很痛苦,薄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依舊在不斷地喊着她的名字。

    唐宜一瞬間淚流滿面。

    他一直都在想着她,念着她啊

    唐宜的手摸上了他的額頭,發現他燒得滾燙。

    醫生說,這兩天是關鍵時期,隨時可能因爲感染嚴重而發燒,要是挺過了這兩天的兇險,基本也就沒事了。

    唐宜趕緊叫來了醫生量體溫。

    “燒到40度了,我先給他打一針退燒針,你今天晚上要一直給他進行物理降溫,有什麼情況隨時叫醫生。”

    退燒針打上以後,唐宜端來了一盆水,小心翼翼地解開了沈司白的衣服,不斷地用毛巾擦拭着沈司白的額頭脖頸還有腋下,試圖用物理降溫來緩解一點他的痛苦。

    忽然間,沈司白的手動了動,摸索着抓住了唐宜的手,緊緊地抓住。

    唐宜輕輕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只聽得他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輕輕呢喃:“唐宜……”

    “不要走……”

    唐宜的心柔軟成一片,但也傳來了陣陣清晰的痛感,她回握住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輕道:“我在,我不走。”

    彷彿是得了她的承諾,他微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但握着她手的那隻手卻緊緊地不肯放開。

    然後,他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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