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米煮成熟飯”
付景明愣了愣,隨即臉上出現憤怒的神色來:“這種手段太卑鄙了”
沈司夜笑了:“人遲早是你的,如果怕她跑了,還不趕緊栓緊”
付景明望着他,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對她的感情,所以想通過這種方法,讓自己趁早死心”
沈司夜自嘲一笑:“是啊,真是諷刺,是不是”
付景明平靜浩瀚的眸子像是要穿透沈司夜的內心,目光帶着一點探究,說道:“當初你同意離她遠一點,來換取讓我醫治你的機會,我還以爲,你對她的感情並不深。可是這幾天看下來,我感覺你並不是爲了讓我醫治,才同意離開她的。”
“你一定還有什麼更重要的原因,必須要離開她,是你在商場的時候,對跳樓女子說的,要保護她平安嗎”
沈司夜淡淡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個涼薄的笑容:“你深究這麼多幹嘛,你就當做,我是爲了讓你幫我治病離開她的,不就行了”
付景明搖了搖頭:“你都能爲她做到這種地步,我又怎麼能自私地把她佔有。”
沈司夜想起了剛纔偷聽到的話,俊美至極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冷淡的笑意:“如果……她喜歡上了別人,怎麼辦你會放手嗎”
付景明緊緊地擰着眉頭,面色很沉重。
他會放手嗎他捨得放手嗎
當初,他爲了縱容她的任性離開,獨自承擔了所有的代價。
神醫家族的人,輕易不能脫離家族,可是江原冰卻很容易就脫離了。
還不是因爲他答應了家主那件事。
如果要他放手,那他的犧牲不就白做了嗎
付景明的手緊握成拳,內心似乎在進行着天人交戰。
“我不知道,我並不是聖人,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我無法預測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沈司夜笑了:“你很誠實,也很坦然,江原冰能嫁給你,一定可以幸福的過一生。”
付景明眼底終於流露出了笑意:“是,我會傾盡全力地對她好。”
兩個男人結束了對話,付景明的治療也完成了。
他出來的時候,三長老門下的女徒弟急匆匆地跑來:“師兄,江師姐她,好像有點不對勁。”
付景明一瞬間緊張了起來:“她怎麼了”
“她回來以後,好像拿了一些安眠類的藥物,自己吃了。”
付景明眉頭皺起:“安眠類的藥物”
江原冰好好的,喫這種藥幹嘛
“她在哪裏,帶我去找她”
“應該在她房間吧。”
付景明很快就找到了江原冰,他推開門的時候,看見了她眼中難以掩飾的慌亂。
目光一轉,落在了她牀頭的一瓶安眠藥上。
“冰冰,你在幹嘛”
付景明衝到她身邊,素來平靜的眸子中只有慌亂。
好好的人喫安眠藥,他只能想到自殺。
江原冰有些心虛,不敢直視付景明的眼。
“你是不是喫安眠藥了吃了多少”
江原冰見被他發現了,只好如實招來:“我就吃了一顆啊……”
“你好端端的,喫這種藥做什麼”
江原冰低下了頭,沒有回答。
“我……我想抑制一下多巴胺的分泌。”
付景明微微皺眉:“你要抑制多巴胺幹什麼,你哪裏不舒服了”
他說着,就要拉起她的手把脈。
江原冰縮回了手:“我挺好的,沒有哪裏不舒服。”
“那你是……”付景明的眉頭沒有展開,帶着探究的眼神落在江原冰身上。
忽然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臉色瞬間變了。
有一種說法,愛情的產生,就是由於多巴胺的分泌。
而江原冰現在要抑制自己的多巴胺分泌……
一種不好的猜想涌上付景明心頭。
他緊緊地攥住江原冰的手,盯住她的眼,問道:“你……你喜歡誰”
江原冰像是被火燙了手一樣,迅速地把手縮回來。可是付景明攥得很緊,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手。
“師兄,你捏疼我了。”她說道。
付景明頹然地放開她的手:“是沈司夜嗎”
江原冰一怔:“師兄,你怎麼知道”
付景明難過地閉上了眼睛。
現在,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了,並且也承認了,他還有機會把她追過來嗎
“你難道忘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江原冰垂眸,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我知道啊,所以我纔要趕緊的,把喜歡他的這種感覺給消滅。”
付景明無語了。
他現在是該哭還是該笑
“冰冰,喫這種藥,沒用的。”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爲什麼喜歡的感覺,不就是多巴胺和苯基乙胺在作祟嗎”
“喜歡一個人,靠藥物是控制不了的。”
江原冰瞪大了眼睛,小臉上寫滿了驚慌:“那怎麼辦”
“你現在剛剛知道自己的心意,就選擇要放棄他,說明你對他的喜歡並不深。”付景明在慢慢引導着江原冰。
“所以,你多想一想,他在商場的時候,是如何與別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如何傷害你的”
江原冰木然地點了點頭:“我想了。”
“多想一想他的壞處,這個人,不值得你喜歡。”
“是啊,他的確不值得,也很壞。”江原冰喃喃道。
“可是……即便是想了那麼多,我還是感覺,有點喜歡他。”
沈司夜很風流荒唐,很不正經,可是有幾次,他又給她一種很靠譜的感覺。
付景明的眼中流露出哀傷,他看着江原冰,緩緩道:“沒事的,只要你想忘記她,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天知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江原冰打了一個哈欠:“師兄,我感覺這個藥,還是有用的。”
付景明一怔:“有什麼用”
“我現在只想睡覺,一點都不想沈司夜了。”
江原冰說完,躺在椅子上,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很快,她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付景明輕嘆一聲,把沉睡的少女抱了起來,放到牀上,給她蓋好被子。
看着她的睡顏色,他心情沉重得像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