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冰拿開了手,淚眼朦朧地望着他,眼底似乎涌動着無邊的絕望:“因爲我找到我的親生父親了,我打算和他過一輩子,不想要你了。”
“胡說,不想要我的話,你哭什麼”
“我只是捨不得星瀾。”
“你更加捨不得我”
她說一句,沈司夜便反駁一句。
到最後,江原冰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你找到了你的親生父親,這是好事,爲什麼要躲着是不是他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沒有關係的,你告訴我,我軟磨硬泡,我威逼利誘,我跪在他面前磕頭,都會說服他,讓他同意把你嫁給我的”
然而,沈司夜的話,卻讓江原冰哭得更厲害了。
“你爲什麼要說這麼多啊,你直接放我走不好嗎”
沈司夜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江原冰,他怕她情緒太激動了,趕緊哄着她說道:“好好,我放你走可以,但是我也要跟着你走,可以了嗎你到哪裏,我就到哪裏,你要和你父親一起生活,那我們就一起。”
江原冰聽着,只覺得諷刺。
他和她父親一起生活這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了。
要是沈司夜知道她的父親是誰,他肯定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我不要你,聽不明白嗎我不要你啊你也別跟着我,你就讓我一個人離開不可以嗎”
江原冰的情緒有些失控,她歇斯底里地衝沈司夜喊着,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和淡定。
沈司夜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哀求:“冰冰,如果我哪裏做得不好,我可以改,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我都聽你的,但只有一樣,別趕我走,也別離開我好嗎”
江原冰終於承受不住,撲在沈司夜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沈司夜輕輕撫摸着她的背脊,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只有等江原冰哭夠了,發泄夠了,才能好好說話。
“你很好,你不用改,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
江原冰終於哭得累了,擡起頭來,抽抽搭搭地說道。
她這個樣子,看得沈司夜心都疼了:“怪我,怪我太優秀了,讓你產生了你配不上我的錯覺。冰冰,要不我讓沈家把我掃地出門,這樣我沒有了顯赫的身份,你就不用擔心你配不上我了。”
“你胡說些什麼啊……”
沈司夜不正經起來,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衝淡她心裏的悲傷,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每天都很快樂。
“我沒胡說啊,還是你覺得我長得太好看了,讓你產生了自卑的感覺沒關係的,我去稍微毀個容就好了。”
江原冰哭笑不得:“沈司夜,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一直都在好好說話,是你心裏不相信我說的話,才覺得我是在開玩笑的。”
“不是,你說的這些話,我怎麼感覺整個話題都被你帶偏了呢……”
沈司夜心中暗喜,當然是帶偏了纔好,要不然你整天想着怎麼逃跑怎麼辦。
“沒有,我是很真誠地在想辦法解決你提出的問題,你說你覺得配不上我,所以我就只好想盡一切辦法,努力讓我自己配不上你。”
“……”
“你不懂我說的意思,因爲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沈司夜隱約覺得,江原冰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他。
“不管我知不知道,也不管你究竟在爲難什麼,隱瞞什麼,冰冰,請你給我們一次機會好嗎,無論遇到了怎樣的事情,你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天塌了還有你男人我給你頂着呢。”
江原冰緩緩擡眸,看着沈司夜認真無比的神色,喃喃道:“我們之間還有機會嗎”
“當然有只要你肯給,就會有如果你連機會也不給我一個,就想着逃跑,那我們才真正是沒有機會,沒有未來的”
江原冰想着沈司夜的話,已經落滿了灰塵的心尖忽然有光芒照了進來。
她不是沒有想過,而是她不敢。
她怕沈司夜對她的愛沒有那麼深刻,怕沈司夜知道了真相以後,他們連相離相念也不可能。
“我害怕。”
“害怕什麼。”
“害怕我們最後,終究會成爲陌路,所以我斬斷了所有的路,沒有給我們之間任何機會。”
沈司夜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那麼現在,求求你,給我們之間一個機會好嗎”
面對沈司夜的哀求,江原冰是很心動的。
“好。”她緩緩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感覺周身輕鬆,通體舒泰。
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她這次沒有退縮了,她努力爭取了,將來無論怎麼樣,都沒有遺憾了。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江原冰又皺起了眉頭:“我現在沒法告訴你,我也不太想親口告訴你。”
想了想江原冰似乎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我讓卓拉告訴你吧,但不是現在,是明天,我讓她明天把關於我的一切都告訴你,如果你聽了以後,仍然打算和我在一起,就在日落之前,來北市區的鳳凰山上找我,我們一起看日落。”
“如果你不打算和我在一起了,請給我留最後一絲尊嚴,看在我們以前好過的情分上,讓我一個人獨自離去,可以嗎”
“好,我答應你”
江原冰又強調了一句:“不想和我在一起的話,你不可以來找我麻煩,也不能爲難我,讓我一個人離開好嗎”
沈司夜皺眉:“你爲什麼會認爲我會選擇拋棄你我可不會這麼認爲,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手的。”
江原冰淡淡道:“還是等明天卓拉跟你說了以後,你再說這話吧。”
她心底沒有什麼把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還沒等心底的悲傷重新涌回,沈司夜就已經攬住了她,把她困在了懷中。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今晚留下來好嗎”
江原冰推着他,心情複雜:“沈司夜,你怎麼這樣,你還沒做出最後的決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呢。”
沈司夜含住她的耳垂,呢喃道:“我今天提前把決定做了,我這輩子都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明天發生什麼事情,我的決定擺在這裏,不會變的。”
“所以,你今晚能留下來嗎,我的牀告訴我,它想讓你睡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