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律譏諷地笑了笑,那股來勢洶洶的生理衝動早已消失殆盡,他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唐昕心裏亂糟糟的一團,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幻,見他離開,便趕緊把門關上了。
“呼”她長長吐了口氣,想到她剛剛居然在琢磨她二哥的尺寸問題,就覺得一陣陣發慌。
那是她二哥啊,而且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她怎麼可以
嘟
手機震動聲打斷了她紛雜的思緒。
糖糖,這都晚上十一點了,你們還沒下工女孩子熬夜可不好,不只長痘起黑眼圈,而且對身體健康也有很大問題。要不你就乾脆換個工作好了
奶奶
“完了完了”居然忘了給奶奶回電話
唐昕趕緊給顧老太太打去電話,認真解釋一下,然後定下後天中午跟花奶奶孫子見面。
掛了電話後,她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喉嚨像是梗着一塊刺。
她不想這麼早結婚生子,可是她又不想惹奶奶生氣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自嘲地笑了笑,她扔下手機去了浴室。
次日,唐昕睡到中午才起牀,她穿着睡衣下了樓。她媽跟她二哥都不在,陽光很好,可客廳裏空蕩蕩的,看着人心裏也跟着空了一塊。
“糖糖起來了呀”廚娘麗姐到了客廳,說道:“你想喫點什麼,我現在就做。”
“隨便來點就行。麗姐,我媽呢”或許因爲被領養的原因,唐昕很不喜歡這種獨自一人在家的感覺。
像是被全世界給拋棄了。
“夫人跟阿律一起去席家了。”麗姐嘆了口氣,才說道:“好像是席太太不在了。”
席家跟顧家一直交好,席太太則是顧母的手帕交,兩人從高中以來,就是最好的閨蜜。
唐昕也沒少去席家玩,平時跟席太太的關係也算不錯。所以驟然聽到席太太可能去世的消息,頭腦中有瞬間的空白。
過了片刻,她纔回過神來,聲音沙啞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也沒聽說過伯母生病什麼的,怎麼突然就去世了呢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夫人一會兒可能會給你打電話。”麗姐說道:“你也別太難過了,先喫點東西吧,免得下午到了席家,不方便喫東西。”
“嗯。”
麗姐動作很利索,沒多長時間便端上來一堆東西,只是唐昕喫得有些沒滋沒味。
這種沒有預兆的突然死亡,比起生病更加難以讓人接受。
下午一點的時候,唐昕果然接到了電話,不過不是顧母打的,而是顧景律打來的。
“我跟媽在醫院,你也過來。”
唐昕問了地址,匆忙開車過去。只是她昨天曝光度過高,在醫院門口被不少人認出來,她費了好一番功夫,纔到達病房。
vip單間病房裏,顧母穿着病服躺在牀上,神色憔悴,雙眼紅腫。而顧景律則站在牀邊,低聲安慰着她。
“怎麼了”唐昕問道。
纔開了個口,就哽咽得說不出話了。
“路伯母去世了,媽過度傷心,血壓有些高。”顧景律拿出幾張紙巾,遞給了顧母,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句。
唐昕低低哦了一聲,一開始他說在醫院,她還以爲路伯母還在
“行了,我這沒事,你們也不用擔心,我一會兒叫麗姐過來陪着就行。糖糖,你路伯母以前對你很好,你去家裏見她最後一面吧。”
“阿律也也去勸勸阿言,讓他節哀順變。”顧母說話時,還是忍不住抽噎。
兄妹倆給麗姐打了電話,一路無話出了醫院。
到車上的時候,唐昕才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前幾天。”顧景律啓動了車子,頓了一下,才說道:“自殺。對外說的都是急病去世,明天就會下葬。”
“嗯。”
車子啓動,窗外景物一路倒退,看得人心裏發悶。
唐昕幾次扭頭看顧景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他先開了口,“想說什麼”
“路伯母去世,二哥會難過嗎”
“嗯。”
可是根本看不出來他難過。
唐昕抿抿脣,低聲道:“那要是我死了,二哥會難過嗎”
沒有迴應。
車子突然刺啦一聲停靠在路邊,輪胎跟地面摩擦的聲音刺耳異常。
唐昕一扭頭,正對上顧景律逼近的俊臉。他眼底烏壓壓的一片,似狂風驟雨突然來臨,喧囂着要吞噬萬物。
她脣瓣微張,汗毛林立地靠在座位上,“怎、怎麼了”
“不要隨便說死那個字。”他不喜歡,“知道了嗎”
顧景律捏着她的下巴,每個字都說的很認真。
唐昕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聽此,不以爲意道:“我只是做個假設而”
“只是做假設也不可以,我不希望聽到第二次。”顧景律眉頭緊蹙,打斷了她的話。
她低着頭,沒出聲。
“嗯”他強行擡起她的頭,讓她直視着他。她瞳孔裏只有他的身影,好像她的全世界只有他一樣,這個想法讓他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唐昕心裏有事,根本沒注意他的變化,不滿道:“二哥別說的跟多在乎我一樣。上次越欣差點害死我,不死也殘,結果你不整治她也就算了,居然還給她資源。”
這個問題她昨晚就想問了,只是發生了點小意外,她沒來得及問。
顧景律微怔了一下,避開了她的視線,“不會殘的。”
他有分寸。
“你怎麼知道不會殘”他居然還替越欣說話,唐昕胸口有些悶,拍開了他捏着她下巴的手。
她就是相信他,所以他說已經處理了的時候,她纔會毫不猶豫地相信。可沒想到,他居然騙她。
顧景律不想騙她,但也不可能這麼承認之前做過的事,只是涼聲道:“她的情況沒你看到的這麼好。”
唐昕癟了癟嘴,不大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