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暮神色恍惚的嚥了咽口水。
不知不覺間，她安靜的跪在了炎炎的面前，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她不敢有別的奢望，眼前之人若能給她一個痛快，她便心滿意足了。
“爲什麼......炎炎......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時，漩渦鳴人有些虛弱且煎熬的聲音在炎炎背後響起。
“這樣......這樣.....也太......
漩渦鳴人並不是責怪炎炎殺人，身爲忍者這本是極其正常的事情，何況是面對正在追殺他們的敵國忍者。
只是他不明白，炎炎爲什麼會如此的殘忍暴虐，爲什麼要讓這些巖忍死的如此絕望痛苦。
這簡直與他所熟知的炎炎判若兩人。
虐殺同類的罪惡感與愧疚感，不可抑制的在漩渦鳴人的心底瘋狂滋生。
“殘忍過分？”
面對漩渦鳴人的質問，炎炎並沒有感到不適，轉身看向那雙湛藍色眼眸的同時，目光中反倒露出了一絲期待。
“一刀也是死，十刀也是死，死跟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炎炎凝視着漩渦鳴人眼中的不忍與抗拒，意味深長的說道:
“難道你認爲......砍十刀的人就一定是個惡人？”
“當然有區別，只是......你......我......”
腦中一團亂麻的漩渦鳴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殘忍的手段當然是錯誤的，身爲朋友他只是想糾正炎炎所犯的錯誤。
他不想炎炎成爲別人眼中的惡魔。
況且他也不認爲炎炎是個惡人，驀然詞窮的漩渦鳴人只能喃喃道:
“可你是僧侶啊......”
“對啊，差點忘了超度他們......”
炎炎驚呼間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一臉莊重的坐在了地，雙手合十默唸起來往生咒。
南無阿彌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彌利都婆毗…...
看着一臉呆滯的漩渦鳴人，耕介嘴角皺紋抽搐的說道:
“炎炎小哥，我覺的鳴人並不是這個意思......
察覺出炎炎神色中的那一份戲謔，耕介無奈的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如果能經過漩渦鳴人的勸說，使得炎炎做出改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照眼下看來，恐怕並不會那麼容易。
“就是啊!”
回過神的漩渦鳴人跳着腳喊道:
“你這個傢伙不要裝傻啊，你們的佛祖不是說什麼要寬容要慈悲什麼的嗎!”
“寬容？沒錯啊？”
炎炎睜開雙眼，面色嚴肅的點頭說道:
“他們當然會得到佛祖的寬容，但我總得把他們送到佛祖那裏不是嗎？”
“......”
漩渦鳴人聞言頓時沉寂了下來，驀然覺得這話好像沒什麼問題，自己居然無法反駁。
“啊!!該死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短短片刻，崩潰的喊叫聲響徹林間。
漩渦鳴人現在簡直痛恨自己的嘴爲什麼這麼笨啊!
“殘忍啊!我說的是你爲什麼要用這麼可怕的手段!你突然變成這樣讓我們很擔心啊!”
“這樣啊，原來是擔心嗎......”
炎炎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鳴人，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
“誒？”
看着一臉愕然的漩渦鳴人，炎炎的目光逐漸變得欣慰了起來。
他知道，漩渦鳴人並不是聖母心發作。
這是個善良且富有同理心的傢伙，看似遲鈍莽撞，卻對這個世界有着不一樣的思考與堅持。
甚至在空的影響下，對現實也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但又保持着那份天真。
炎炎欣慰的是，在未來，成爲第七代火影的漩渦鳴人也許會與自己理念不合，也許會與自己發生爭執，但他絕不會對自己產生一絲一毫不利的想法。
“無論哪個時代，都會出現一些異端者、野心家......”
看着炎炎一臉坦然的神色，耕介微微皺起了眉頭，難道這個小傢伙真的另有深意？
“挑起戰爭，引發災難，爲了滿足他們深不見底的玉望，這些世界的殘渣永遠不會顧及到他人的生命與幸福，生命在他們的眼裏只是一串無意義的數字。”
“真的會有這樣的混蛋嗎......”
對外界還知之甚少的漩渦鳴人，神色愕然的瞪向了炎炎與耕介。
“唔......雖然不願意承認......”
耕介神色黯淡的看向了天空，渾濁的目光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麼。
“但這就是現實，這樣的執迷不悟者並不少......”
“所以，在某種情況下，就需要用到我們這種非人道的力量，讓他們心生畏懼。”
炎炎眯起了眼睛，細小的紅芒閃過一絲冰冷。
“鳴人，我很欣賞你的善良，但有些東西是無法僅憑正義來守護的。”
“以暴制暴嗎......”
耕介目光凝重的看向炎炎。
活久見的他對暴力並沒有偏見，忍者本身就是暴力的組成部分之一，只是這樣的方法，只怕會埋下更大的仇恨。
不過耕介不明白的是，炎炎與漩渦鳴人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還是說......
“炎炎在引導漩渦鳴人？”
雖然大概猜到了炎炎的想法，但耕介的神色卻越發的迷茫。
“難道鳴人就可以解決這種些問題嗎？”
“的確，肆意挑起戰爭是錯誤的行爲，但是抱歉，炎炎你的想法我也不能認同......”
漩渦鳴人緊緊咬着牙關，神色不甘的說道:
“三代爺爺跟我說過，用錯誤的手段去解決錯誤，換來的必定是更大的錯誤。”
“我是錯的？那正確的解決方法呢？”
炎炎挑了挑眉頭站起身來冷聲問道:
“你知道一旦今天巖忍的任務成功，木葉將會犧牲多少忍者，又將會有多少家庭支離破碎嗎？”
猿飛日斬對漩渦鳴人的影響毋庸置疑，而且現在的漩渦鳴人，也無法徹底理解這樣的事情。
但炎炎要做的是，在漩渦鳴人的心裏埋下一顆種子。
讓漩渦鳴人在之後的時間裏去自己思考。
“抱歉，現在的我並沒有好的辦法，但我知道失去家庭孤身一人的痛楚......”
漩渦鳴人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炎炎。
“所以，我一定會找到一個完美的答案!證明你的想法一定是錯誤的!”
看着漩渦鳴人閃爍着自信的眼眸，耕介蒼老的面容露出了一絲欣慰。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這樣啊......我拭目以待......”
炎炎輕笑着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神色一冷。
“不過在這之前，把你的天真給我藏好!木葉忍者的生命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彌補回來的!”
“這怎麼會是天真......”
漩渦鳴人有些喪氣的低下了頭，不服氣的低聲道:
“明明是你錯了......”
“惡必害死惡人，罪必追討罪人......”
炎炎並沒有理會鳴人的腹誹，而是看向廢墟中的一顆顆頭顱，目光冰冷的說道:
“在你找到答案之前，我就是罪，我就是惡。”
“惡？!”
聽到這熟悉的字眼，漩渦鳴人猛然擡頭看向炎炎。
“兄長的恐怖之處就在於，他的惡，駕臨在所有的惡之。”
現在，他似乎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