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足以說明閆枉想通了。
化神修士意志堅定,他能想通、回頭,連意就能完全的相信他。
畢竟來回的改變自己的意志,對於化神修士來說,損失太大,走火入魔的風險也大。
只要不想死,沒人會願意如此兒戲的拿自己開玩笑。
他們九星連珠又一個成員迴歸了。
連意心情陡然變好,也不在意灝恆討人厭的聲音了。
甚至,罕見的解釋了兩句:“那王道友和張道友見着粟驊立刻放鬆了警惕,怎知面前的粟驊是真是假?”
有時候,哪怕是這一點錯漏,沒準就是致命的。
誅心陣是厲害,可,古韻也厲害呢。
焉知這誅心陣古韻沒法子破?
她連意不也有法子?
連意從不會小瞧敵人。
古韻有法子,許是就代表邪魔有法子。
若是真有邪魔僞裝成粟驊,進去將誅心陣毀了,再從界廊出入口處引入什麼心懷不軌之人,乙火界可能很快就會重陷戰火之中。
和地心魔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地心魔以及它所帶領的魔物大軍當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只要那龜縮在某一個陰暗角落的地心魔沒有徹底死去。
那麼,就要一直提防着它們死灰復燃。
因爲這世上,它們所能借的“勢”太多了。
有仙界的助力、有古韻陣君的合作甚至還有他們廣眉界生靈的身體、元嬰、神魂、妖丹等作爲養分……
見微而知着。
衆人都明白箇中道理,一時間有些沉默。
須臾,東來星君輕嘆,口宣佛號:“阿彌陀佛”。
他遙望蒼穹,心思渺遠。
前路漫漫,他們究竟是生不逢時還是恰逢其會?
這點縱使已經是一代高僧的東來星君,也不願意下這個定論。
不是不能,而是不願,若是硬要說。
讓他來說,既是生不逢時,也是恰逢其會。
也不知道廣眉星域何時才能衝破此間困境。
掙脫束縛,直衝九霄。
若是最終的最終,結果不如他們所願,他東來寧可與廣眉界域共存亡也不願面對仙界那羣人的嘴臉。
而這,東來星君知道,許是他廣眉星域大多有識、有志之士共同的想望!
東來星君心思浮動,佛心顫顫,他闔上雙目,全身上下猛然爆發出純粹的佛光。
最先察覺不對勁兒的依然是連意。
自她修爲越發高深,她對於氣息的變化敏感到了極致。
從東來星君口宣佛號之際,她就覺得一直在她身側的東來師祖周身佛氣似乎越發活躍。
直到剛剛,那種活躍到極致的剎那,達到了頂峯。
又在頂峯之處落下,歸於一種靜水深潭似的平靜。
明明平靜內斂,可是就是能感覺到沉澱在平靜的表象之下的洶涌澎湃。
那種力量彙集的淵藪,滂沱又豐沛,有一種被深淵仰望的既視感。
連意意外的一挑眉,這一剎那,她的心也跟着瘋狂跳動起來。
她瞳孔劇震,在下一瞬,瞳孔之中的亮光熄滅。
白凡、閆枉和灝恆不知所以,但都是驚異非常。
這是怎麼了?
幾人到底都至少是見多識廣的化神修士,這種情況他們雖然摸不到底,但也知道,此時不能輕易動這兩人。
灝恆甚至已經從魂珠裏出來了。
三人分據三邊,距離兩人有些距離,又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幾人的變化。
目前,他們能大約臆測出,東來星君許是發生了頓悟,看他全身氣息越發沉斂,肉眼可見周身佛光普照,氣息越發的深不見底。
真是令人羨慕的緊。
除了灝恆,其他兩人壓根看不清楚東來星君如今修爲若何,情況若何。
畢竟雖同爲化神,東來星君一直是積年的化神中期老修士了。
白凡和閆枉便是同爲化神,也得尊稱東來星君一聲前輩。
只有灝恆,清晰的看着東來星君全身修爲一點一點的往上攀升。
到達化神後期、化神圓滿,停住了。
這是一件多麼罕見又讓人震驚之事。
修爲的攀升,若是煉氣、哪怕築基或者金丹,都沒什麼。
頓悟或者奇藥還是能夠做到的。
可是化神修士,修爲肉眼可見的攀升,可見這速度多麼的快?!
縱觀他漫長的生命與見聞,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
東來星君的情況,不管怎麼說,絕對是往好的一面發展的。
可是連意的情況,就很讓人一言難盡了。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便是她修爲在此最低,可週身像是被一層隔絕一切的黑幕所籠罩。
霧裏看花,像是能看到一些隱隱綽綽,實則什麼都看不清。
衆人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敢做,也只能先密切關注着,若是有什麼再另想對策。
別說外人是一頭霧水,連意自己也很懵。
東來師祖突破了、頓悟了是天大的好事。
但跟她有啥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不成?
她怎麼會被他帶上了?
頭一次知道,頓悟還能相互傳染,不僅相互傳染,連意更是頭一次知道,道和佛還能跨越界限相互影響的。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只是她也只來得及抱怨了一瞬,驚訝了一瞬,然後意識就徹底沉入進去。
非是她自願。
身體彷彿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將她整個意識都關在其中。
連意默然,腦中急轉,想着對策。
這種完全對身體失去控制的情況,她還是頭一次遇到。
丹田之中,她的神識和蛋蛋在一處。
此時,她正抓着蛋蛋問它:爲何如此?
蛋蛋看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惹的連意一陣鬱結,心情不好,她就忍不住要念叨蛋蛋了:“你說說,你像話嗎?吃了我那麼多好東西,就沒給你長點兒腦子?”
“腦子是很好用的,下一回記得多補補。”
蛋蛋氣弱的迴應:“……你身體沒出毛病啊,我剛剛不是給你檢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