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存在就好比一座大山，壓在頭上，不能喘氣，不能思考，所有的事物都會如煙塵一般不可查，這樣的存在，一旦知曉，就連想都不敢想。
因爲這個話題的引出，兩人都有些沉默，氣氛也漸漸凝固，這種事情，只是稍微提及，說出了一個極爲抽象的概念，就會靜若寒蟬，不敢言語。
“道友，我覺得，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其間所蘊含的意義太過難測，就連仙神也不敢輕易言論，你我，還是算了吧！”老人嘆了口氣，率先打破了沉默。
葉傾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問道，“那就是命運本身嗎？”
老人一臉的驚恐，右手指着葉傾，雙眼瞪的極大，“你，你怎麼敢！”
葉傾看着老人，嘆了口氣，“也許我們已經被注視到了，但卻像是我們看見路邊的螞蟻一樣，他不一定會直接碾死，而是會觀察一段時間，也許是因爲無聊吧，就連注視一樣事物都能想到很多很多，等會過神來時卻發現之前所做的事已經沒有了意義。”
葉傾的表情坦然，老人無法在葉傾的眼中看到恐懼，這是一種極爲罕見的，罕見到都難以猜透的情緒，亦或者，葉傾本就是沒有所謂情緒的生物。
再次沉默了一段時間，老人又嘆了口氣，道，“也罷也罷，我也沒有多長時間可以活了，這一輩子的事情，已經不該我擔心了，這件事，就讓我捨命陪君子吧！”
“道友，你可知上清城名從何來？”老人勉強的露出了微笑，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淡然一些。
葉傾搖頭，他纔剛來上清城，這些事情根本不清楚。
老人眼中露出了懷念的神色，“你知道我爲什麼知道這麼多仙神的事情嗎？還都是靠上清城啊，這座城池，不簡單，存在年月超過十萬年，當初乃是一位仙人所創，當今的城主，也就是上清城的最強者，就是那位仙人的直系後代，關於仙神的故事，就是從那位仙神那裏傳下來的，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些事情也一點一點的在上清城中流傳開來，當年，我有幸受邀做客城主府，那裏的人說不上友好，但我的那位友人地位很高，願意給我說那些事情，我也是因此才掌握了的。”
葉傾好奇的問道，“把其他仙神的故事傳下凡間，這樣會不會犯了禁忌？不會被圍殺針對嗎？”
老人呵呵一笑，“你我都是修士，有高低境界之分，但同境界之中就沒有了嗎？你應該知道無敵意吧，能成爲仙神的基本上都有無敵意，而這麼多無敵湊在一起，誰纔是真的無敵？只是絲毫的差距而已，強弱便就此分出來了，還有，你認爲新生的仙神能比得上那些老牌的嗎？不能吧？在仙神之中，也是有等級之分的。”
老人的表情變得輕鬆起來，接着道，“仙神之中也是有黨派之爭的，上清城的那位仙神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與另外的三位分割一大部分疆域，自成一派，強力無雙，自稱上清。”
葉傾顯得很亢奮，希望很渺茫，但並不是沒有，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最開始，我本來就是一個將死之人，能活下來就是奇蹟，在仙人城中走一遭都能活下來，這樣的希望能達幾何？不管是刻意安排，還是命中註定，我，一定要成爲仙神之上的存在，打爆曾經算計我的所有仙神！”
葉傾的心漸漸堅定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所有際遇都被仙神監督着，哪怕在理論上來說只有人道極巔的存在纔會被注視，但，葉傾在最初的開始就開始被注視了，這不僅僅是命運，更是枷鎖，被無端扣上的枷鎖。
老人不知道葉傾心裏是怎麼想的，現在的他自顧自的說着，“自稱爲上清的大人物站立在整個世界的巔峯，據說，還不只是九州，在天上地下，東西南北，過去未來，他都是最強大的存在之一。”
老人說着的時候是笑着的，葉傾問他原因，他回答說，“過去也許是真的，但是未來，誰能說得準？就連他本人在真正強大起來之前，都沒人知曉他，之前更是沒人預料到他的崛起，想要古往今來無敵，除非這個世界有壽命，有盡頭，只是，這可能嗎？九州已經存在無數億年了，過去怎樣，現在的九州依舊是這個模樣，要說毀滅，誰會信？”
老人說的滿不在乎，但葉傾卻對此動了心思，“世界的盡頭，歲月的終結？這樣的事情，未必不存在！有因就有果，有始就有終，有了世界的誕生，就必然有世界的毀滅！”
對於此，葉傾又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既然世界都有盡頭，那仙神還是真正的長生不老嗎？也許，他們也是有壽命的，只是，太過漫長，漫長到沒有人能說出那個時間尺度，漫長到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見證，或許，就連腳下的土地也見證不了，但，盡頭總會達到，在某個無人知曉的地方，也許就會那樣無聲無息的死去！”
葉傾陰惻惻的笑着，他對仙神絕對沒有善意，心中所懷的，全是惡毒的詛咒。
葉傾表情的微妙變化沒能逃過老人的眼睛，但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老人沒有去詢問了，就怕葉傾又說那位上清大人和仙神之上的存在差距多少，老人本身知不知道還兩說，重要的是，會犯忌諱，老人活不久了是不錯，但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去啊，而且，真的要是非議那位存在的話，能不能痛快的死去還是兩說。
“咳咳，總之，這就是上清城的由來了，從十萬年前一直到現在，經歷過數次王朝級的大災難，但至今仍舊堅挺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