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番邦使者前來進貢的日子,按照慣例,皇室需擺宴。
最近皇宮上下因爲淑妃的事情攪得一團糟,如今總算遇上一場盛世,宮內上下全部忙碌起來啊,準備佈置第半個月後的晚宴。
太陽起起落落,天色暗了又白,十五天,轉眼就過去了。
正是天色初暮的時候,臣子和各路使臣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宴會的開席。
卓塵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地聽着周圍的寒暄,並不言語。
“皇上駕到——”太監怪異的嗓音響起,聲音拖得很長,傳到了大殿之內。
原本吵吵鬧鬧的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皇帝在衆多宮人的簇擁下緩緩走進大殿,慢慢的坐在了龍椅上。
“吾皇萬歲萬萬歲!”
“衆位愛卿,衆位番邦使臣,平身吧!”
“謝皇上!”
皇帝看着番邦此次來的使臣,微微頷首,接着一揮衣袖,身邊的太監立刻喊了一聲。
“開宴——”
宮女拿起錘敲起編鐘,其聲悠遠流長,像是流水滑入心間,撫平人焦躁的情緒。一羣揮舞着水袖的舞女飄飄然的走進來,伴隨着樂師的琴聲,開始起舞。
琴曲是宮中樂師新編的,專爲此次迎賓作的,曲調頗爲歡快,配上編鐘的聲音,曲子如泉水打在石上,叮噹作響。
舞女都是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一個個身段絕佳,舞姿優美,猶如九天玄女。
大殿內,燭光照在金碧輝煌的柱子上,閃出粲然的光芒。
一曲舞罷,大殿內鼓掌聲響起,不少人感嘆這舞姿的絕妙。
“使者千里迢迢來我大嶽國,朕大設宴席招待使者。”?待到大殿修煉安靜下來,皇帝輕輕喉嚨說道。
在使臣獻上寶物之前,大嶽國有才能的人都會上臺顯示,彰顯風采。
“衆位愛卿,誰願意先來啊?”皇帝掃視了一眼大殿內的衆人,目光中有些期許。
畢竟是大國,萬不能被小小番邦比了下去。
“皇上,微臣最近習得一套好劍法,斗膽上前一試!”吳王站起身來,向皇帝的方向微微躬身道。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揮衣袖道:“來人,上寶劍!”
御前是不準帶武器的,故而等了一會兒,纔有奴才將寶劍捧了上來。
劍鞘上面刻着繁複的花紋,古銅色顯得極爲古樸,把劍抽出,寒光乍現。
吳王看到這劍,不由得喝彩一聲“好劍!”,說罷便飛身到大殿中央,舞起劍來。
衣袂翩飛,劍鋒凌厲,時不時傳來寶劍劃破空氣的聲音,寶劍被燭光照射着,發出陣陣冷光。
畢竟是表演,這套劍法招式花哨,並沒有什麼攻擊的招式,端的是繁複精美。
“好!”劍法展示完畢,皇帝率先鼓起了掌。
“吳王這套劍法很是好看,賞!”
吳王謝過皇帝的賞賜,行過禮後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接下來,各位皇子王爺都進行了展示,無非是舞劍論道,相互切磋,不過場上氛圍倒也熱鬧。
“父王,兒臣願來助興!”卓塵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不早不晚,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出來。
“塵兒?你的身體……”皇帝有些疑惑。
這孩子自小身體虛弱,能表演些什麼才藝?
卓塵脣角微微上揚,頗有自信的說道:“方纔所見,皆是與武相關,兒臣另闢蹊徑,以文助興!”
“上筆墨!”
卓塵自小身子弱,武功雖說不比其他,但也是習過的,不過現在還不是張揚的時候。
拿起蘸滿墨汁的毛筆,卓塵翻身一躍,整個人向後仰跳過了桌子,比在紙上留下了一道濃重的墨色。
這一下,就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將基本的武功招式與繪畫結合,需要力量控制的技巧,但又不需要過多的武功功底,選的角度極爲精妙。
最後一筆慢慢描出,卓塵將這張畫紙拿起,向周圍轉了一圈。
仔細一看,上面赫然是一張萬里江山圖!
“祝父皇江山永固,與番邦共結萬年之好!”
“好啊!”皇帝站了起來,大聲笑着喝彩,“塵兒祝的這個興,深得朕心啊!”
卓塵不卑不亢,微微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桌子下,吳王的手早已緊緊攥成一團。
“大嶽國的王,我們番邦此次前來,有名貴藥材獻上。”
眼見着表演的差不多了,番邦使者站出了一人,雙手握拳,右手放在左肩上,彎腰行了一禮。
“哦?是什麼名貴的藥材?”聽了這話,皇帝顯然沒了興趣。
大嶽國名貴的藥材並不少,再名貴的藥材,大嶽國也是應當有的。
“啪啪!”番邦使者冷戰,一拍手,後面有幾個人盛着托盤走上前來。
掀開蓋在上面的紅布,托盤上面試一個個白色的狀似小球一樣的東西。顏色微微泛黃,頂端分爲四瓣。
“陛下可知道這是什麼藥材?”
皇帝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知道番邦使節有意爲難,立刻叫了太醫院的太醫過來識別。
“這藥……”太醫沉默片刻,又仔細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東西,回想了自己所看到的醫術,“微臣……微臣不識得。”
皇帝臉色鐵青,有些掛不住面子。
“父皇,有一人或許知道這是什麼!”卓塵眼珠一轉,想到了莫拾歡。
“不是,誒,飛鷹,皇上怎麼天天找我?”莫拾歡沒想到,自己已經快睡覺了,卻被飛鷹拖起來,說是要去皇宮辨別藥材。
太醫院未免太無用。
內心雖說是這麼想的,但臉上也不能表現出來,莫拾歡跟着飛鷹到了大殿前,規規矩矩的行禮。
“竟是個女子?”
“是啊,怎麼會是個女子?”
坐下一堆大臣開始竊竊私語。
皇帝看見莫拾歡,認出了她,向她點了點頭道:“你可識得使臣帶來的藥?”
莫拾歡轉頭向托盤看去,上面赫然是一堆伊貝母。
“陛下,這藥名叫伊貝母,耐嚴寒,應當是番邦的藥物,有清肺、化痰、散結的功效,”莫拾歡轉頭看向番邦使節,“不知使節大人,小女說的可對?”
番邦使節滿臉不可思議,盯着莫拾歡道:“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番邦的藥物?”
莫拾歡隨便胡說:“無意間在一本醫書上撿到的,覺得稀奇便記下了。”
末了補充一句:“不過那書現在找不到了。”
“好!”皇帝賺足了面子,笑着看着番邦使節,“使節請坐吧。”
“來人,給莫小姐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