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處在這個身份,你也要爲自己考慮考慮,”莫拾歡擡頭看他,眼底一片澄澈,“你不用太維護我的。”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要撇清關係,跟他沾上一點關係就要立刻撇清?
他是有多不招她喜歡啊?
想到這裏,卓塵眉頭緊皺,步步緊逼,自上而下看着莫拾歡的眼睛,像是要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什麼東西來。
莫拾歡見卓塵這樣子,多少也猜到了原因,慢慢向後面挪了一步,看見卓塵眉頭皺的更緊了,連忙擺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沒有想和你撇清關係的意思,主要是,我不希望總是依靠男人,而且,你總是要爲自己謀劃的,不要總是因爲我而打破一些東西。”
雖說她確實不是很想和卓塵有過多的糾纏,但現在看來,估計是不大可能了,更何況現在這個場面,她也不敢說。
原來是這樣啊……
卓塵聽了這話,眉頭瞬間就舒展了不少,眉梢一挑,雙手背後,努力壓制着微微上揚的嘴角,清清嗓子道:“這樣啊,沒什麼,畢竟我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不分什麼你我。”
最後一句話尾音拖得極長,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地掃在莫拾歡的心尖上。
他這話說的……
莫拾歡抿抿脣,又極快的瞥了一眼卓塵,他正向院子外面望去,因而只看見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沒能看清他的神色。
“嗯。”莫拾歡揉了揉耳垂,緩緩點了點頭。
過了片刻,卓塵沒聽見莫拾歡再說什麼,擡腳往院子外走去,聲音聽起來心情似乎不錯:“還愣着幹什麼,那封信件的內容我已經找人破譯了,走吧。”
“這麼快!”莫拾歡聽到這話,頓時一喜。
這個信件被翻譯了,那對於她娘和玉鑰的事情應該大有幫助!不愧是卓塵的人,辦事效率就是快!
想到這裏,莫拾歡也不再想剛纔那些煩心的事情了,立馬提起裙襬小跑幾步,跟上了卓塵的步子。
“主子,到了。”飛鷹坐在車轅上,放下趕車的馬鞭道。
聽到這話,莫拾歡立刻搶先從馬車上蹦了出來。
“品茗樓。”莫拾歡擡頭看着牌匾,念出了聲。
“人就在這裏了,走吧。”卓塵扶了扶衣服上的褶皺,走進了茶樓。
小二看見莫拾歡二人衣着相貌皆是不凡,立刻跑到前頭,滿臉笑出了褶子道:“不知二位客官……”
“天字號包間。”飛鷹拿出一個早已預定好的門牌,遞給店小二。
“哦!原來客官早已經訂好了包間,另一位客官已經在這裏等了一陣子了,來,客官這邊請。”小二將牌子往懷裏一塞,滿臉堆笑。
茶館很是精細雅緻,店小二帶着兩人走到了後院,繞過了一小片竹林,主導一個屋子面前,輕輕敲了敲門。
“這裏就是天字一號包間了,各位客官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的這就先退下了。”
茶室裏焚了薰香,一縷縷白煙從博山爐裏面飄散出來,一扇屏風阻隔了內室與外廳,只能看見後面有一個朦朧的身影。
“二位既然已經到了,就過來吧。”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像是很久沒用的石磨突然運轉,乾癟刺耳且沒有生機。
卓塵與莫拾歡對視了一眼,提前一步走了過去。
裏面坐着的是一個老婦人,臉上帶着面具,只露出下半張臉,上面有着繁複古樸的花紋,顯得有些破舊。
“坐下吧。”老婦人睜開緊閉的雙眼,動了動手,從袖子裏掏出了那封謄抄備用的信。
“我的族人,請一定要保存好它,不要讓外人發現了它的存在,爲了我們巫族的繁榮昌盛!”
緊接着,是一段禱告詞,像是在祈願好運降臨。
“就是這些了。”老婦人放下信紙,又迴歸到了老僧入定的狀態。
“巫族……”莫拾歡看着桌子上薄薄的兩張信紙,腦子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娘是巫族人?”
卓塵思索一番,給出了否定答案:“不,還不能確定,雖說這是在你娘院子裏發現的,但不代表你娘就是巫族人,但肯定和巫族有些關係。”
“那這要保護的東西……”莫拾歡聽了卓塵的話,點了點頭,手指輕輕地點在桌子上,“應該就是箱子裏的東西了。”
想起那張人皮地圖,卓塵和莫拾歡都不由得聯想到同一個東西。
玉鑰。
“好了,不想那些東西了,能夠知道我娘和巫族有些關係,我不在意這能代表什麼,我現在知道關於我孃的事請了,哪怕只是一小點,我已經很滿足啦!”莫拾歡將桌子上的信紙疊好收起,輕輕地塞在了袖子裏,滿臉都是笑意,歪頭看了看卓塵,眼底亮晶晶的。
平時的莫拾歡總是冷靜的,臉上很少有什麼表情,此時卓塵看着眼前的莫拾歡一掃之前的冷清,一雙眼睛像是月牙,笑意像是能融化了冬日白雪,不知怎的,卓塵覺得自己的胸腔開始震動起來,他也跟着開心了起來,嘴角微微勾起。
滿室沉靜。
唰——
一道破空之聲響起,卓塵側頭一看,原是那老婦人伸手將一枚暗器甩了出去,像是一根細細的銀針。
卓塵立刻側過身子躲了過去,回頭一看,卻發現那枚暗器已經逐漸逼近莫拾歡。
莫拾歡正要靠着所學不多的功夫來抵禦這枚暗器,卻早已爲時已晚,只聽“噗”的一聲,那枚暗器狠狠地扎進了莫拾歡的左肩。
一股無力感頓時卷席了全身,莫拾歡努力的睜開眼睛,看着老婦人逐漸逼近的身影,終究是沒控制住,昏倒了過去。
“你幹什麼!”卓塵立刻反應過來,一掌將老婦人拍到屋子另一側,老婦人眼見不敵,立刻跳窗而逃。
“主子!”屋子裏的動靜讓飛鷹破門而入,“您沒事吧!”
“人跑了,快去追!”卓塵抱着昏倒的莫拾歡,大聲喊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