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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今天,有一位大人物要來到這裏,這位大人物就是帝國的長公子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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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的三位當家站在大門外相迎,身後的臺階之上還立着幾排儒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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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聖賢莊四周也都部署了重兵,層層防護,以免發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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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帝國未來的繼承人親自前來,也是第一次正式造訪儒家,所以陣仗也是頗大,小聖賢莊上下也是極爲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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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李斯、影密衛章邯、以及陰陽家楚南公,名家公孫玲瓏都來到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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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紛紛下車,等待着長公子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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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探子不斷的騎馬來報,長公子扶蘇的車架也越來越近,兩刻鐘之後便到達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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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打開,李玄常便從車廂內走出,看着眼前高大端莊,充斥着文化韻味的桑海學府,心中感慨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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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雖然一統天下,期間也培養了諸多法家學子,但對於帝國廣闊的疆域來講,這些人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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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長吐了一口氣,來到了小聖賢莊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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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等三人與衆儒家弟子皆是單膝下拜道:“小聖賢莊掌門伏念,恭迎公子殿下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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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走上前去,面露微笑:“伏念先生請起,我們終於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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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屈尊垂愛,伏念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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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真的很欣賞伏念,在他看來,比起不穩定的張良,此人才是真正的儒家棟樑,雖然看似古板,但其胸中自有溝壑,若是得了荀子的法儒真理,未必不能步入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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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一統六國,正是要廣開言路,行包容並蓄之心,一個改造過後的儒家,他還擔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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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他,張良就是一個搞事小能手了,只可惜,他搞事的對象,是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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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謝之後,伏念與顏路等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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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看到眼前這位帝國長公子,衆人眼中都不約同的出現一抹驚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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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扶蘇,未免也太完美無缺了。的確,在外人眼裏,李玄常丰神俊朗,氣質天成,站在那裏,自然溫潤,彷彿在他的身上,有一種能令衆人親和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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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目光一動,掃過伏念等人,在張良身上停滯片刻,便略過去,:“小聖賢莊久負盛名,扶蘇一直想要前來,可惜沒有機會,今日能夠至此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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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親臨,乃是小聖賢莊的榮幸。”伏念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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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善爲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齊魯三傑名滿天下,扶蘇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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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謬讚了,小聖賢莊只不過是一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罷了,當不起公子盛讚。”伏念心中長出一口氣,看來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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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先生不必客氣,如今人也都到了,我們進去再談吧。”李玄常再度瞥了一眼張良,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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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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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點頭示意,隨後一步步走上前去,踏在了臺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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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儒家弟子分列兩側,共有六排,每排站了八個人,一共是四十八人。
每個人衣冠整齊,神色肅穆,手中握着由特殊羽毛製作的物品,開始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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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舞名爲八佾之舞,乃是祭祀時的樂舞,也是儒家歡迎客人是的一種高規格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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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八佾,諸侯六佾,卿大夫四佾,士二佾,每佾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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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秦國只有始皇帝嬴政能夠享受真正的八佾之舞,而他是公子,相當於諸侯,所以現在的規格是六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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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畢,李玄常等人也進入了小聖賢莊之內,打量着四周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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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臺樓閣,花池水榭,星羅棋佈。一草一木,靜雅閒適。宮閣殿宇,古樸大氣,帶着歲月沉積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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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碧水,橋橫兩岸。池水清澈,不起一絲波瀾,有碧綠蓮葉浮於水面,荷花數朵,清素雅緻。君子之姿,曲而不折,盡顯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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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伏念先生,怎麼不見荀老夫子?”突然,李玄常轉身對一旁的伏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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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年事已高,不問世事。但最近參與編篡書籍之事,至今還在休養當中。今日未來,還請公子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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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面色不變,露出一絲微笑,“無妨,老先生年高德勳,這麼大年紀還操心儒家的事情,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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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心中也生出瞭然之色,荀子真的放得下啊,知道自己要清除儒家內部索性面都不露,眼不見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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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敲打他們,那就得一步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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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李玄常徑直去了小聖賢莊的藏書樓,那裏是小聖賢莊最高的建築,很是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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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踏進藏書樓,裏面的書籍分門別類,浩如煙海,雖然比不上秦國的收藏室,但單憑儒家一家之力就收藏這麼多典籍,實在是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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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翻開一卷竹簡,看了兩眼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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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不是有更簡潔耐用的紙張麼?爲何小聖賢莊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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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平時用的都是帝國製造的紙張,但書籍是文化之傳承,必須要慎重。小聖賢莊用竹簡記錄,就是爲了讓學子們閱讀之時更加愛惜。同時,竹簡雖然笨重,但不易毀壞,更方便保存。”伏念心中一動,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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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陛下平定六國之後,推行書同文的政策,命令即刻非常出原來的六國文字,統一使用大秦小篆,這,伏念先生也應該知道吧?”李玄常擡了擡眼皮,意味深長的看了伏念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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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伏念面色生出疑慮之色,不知道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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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爲何這些新刻錄的竹簡用的還是原來的六國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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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心中一動,原本想辯解,但不知爲何,腦海裏突然閃過荀子蒼老的面孔和最近儒家的種種變動,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公子恕罪,伏念即刻讓人用小篆重新抄錄樓中全部書籍,這些書籍在抄錄之後,也會全部銷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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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乃心聲,文不一,說明心不一,對於帝國這是最大的危險,書同文,是始皇帝陛下國策。你,好自爲之。”李玄常說完,便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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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玲瓏拿着面具,眼中閃過一絲嗤笑,她迷離的目光便停在張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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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立在原地,眼神閃爍不定,好在剎那,他便恢復,躬身一禮之後,就再次跟在李玄常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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