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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說話的同時,皇帝的呼吸瞬間歸無,氣機急轉而下,紅潤的面孔已是變得灰青,這下,真的是徹底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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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盤旋打坐的李玄常驀然睜開眼,撲到邊,“陛下!”淒厲的悲呼,真是令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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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神色悲慼,雙肩不斷抖動,淚流滿面。整個人失魂落魄,就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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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大明的一代忠臣,聽聽,這哭的多麼真意切,連一旁的其他人都被這哭聲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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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淳連忙跪倒在地,亦是眼眶泛紅,不斷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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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馭龍賓天了,在場的所有人心裏一震。隨即趕忙跪下,放聲大哭,簡直比死了雙親還要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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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聲聲鐘鳴,透過高大的宮門,一浪高過一浪,傳遍整座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已經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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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頓時哭聲震天,皇帝雖然登基不過三年,但他功績卻是有目共睹。他的死,讓無數人黯然傷神,又讓無數人蠢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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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三天時間,全國上下一片縞素,舉國哀悼,是謂國喪。此時的朱厚照不過是是個三歲小孩,在皇后的引領下完成了三請三讓的戲碼,成功登基爲帝,年號爲正德。大明從此開啓了皇后干政,內閣輔政的時代。兼有護龍山莊,東廠在外,一時間,大明雖然有些動,但還算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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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個月之後,朝廷總算是平穩下來,經過一系列的妥協交鋒,帝黨,文官,萬三千扶持的一系都在朝堂上獲得了足夠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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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黨代表成員,鐵膽神侯,內閣首輔等人。他們就是皇帝的心腹,也就是所謂的純臣,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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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一系成員,兩位內閣輔臣,大半六部官員,言官等。這些人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合體,漏洞百出,卻又難以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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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三千一系成員,新晉進士,大理寺,刑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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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講,三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倒是沒有鬥起來。現在皇帝還小,沒有掌權的想法。等到皇帝漸漸長大,這種黨爭之勢就會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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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穩過渡之後,李玄常就向皇后請辭。因爲他要去找剩下的兩位密探,據萬三千調查,不久前,歸海百鍊神祕死亡,現在正是收下歸海一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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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家堡,一片風平浪靜,祥和無比。但今,平靜卻被打破,掀起軒然大波。李玄常到來之後沒有多言,直接亮出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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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家堡是一個很小的江湖勢力,實力低微。神侯駕臨,舉家上下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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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直接說明來意,現任家主,也就是海棠的父親很乾脆的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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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海棠,約莫六歲,穿着淡黃色的長裙,像個小公主一樣,活潑靈動。見到她的第一眼,李玄常就覺得她很特別,跟段天涯一樣,他看到了有些連成年人都不具備的品質,那就是堅韌不拔的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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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幼小,但行事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比同齡人成熟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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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諾了海家堡受護龍山莊保護後,李玄常就帶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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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要帶我去哪?”海棠的父親已經把一切都告訴她,她聽懂了,但她沒有大哭大鬧,反而很平淡的接受這一切。這份適應能力,很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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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摸了摸她的髮髻,輕聲道:“我要帶你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弟。接下來,我要帶你去找你的師弟。”李玄常抱着她,足尖輕點,整個人如同柳絮般飛起。
看着旁的景物不斷倒退,她覺得很神奇,“叔叔,我也想飛。”聲氣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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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行,以後叔叔會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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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叔叔。”她靈動的眼睛時不時看着邊的景物,時不時看着李玄常的面孔。李玄常周鼓起一個氣罩,把氣流牢牢擋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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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偎在溫暖的懷抱裏,這是安心的感覺,就像在父親的懷抱中一樣,很安心,她嘴角一勾,帶起一絲甜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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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李玄常帶着海棠來到歸海家所居住的竹林小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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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海百鍊剛死不久,外面的靈堂帷幔還未除去。他牽着海棠,給歸海百鍊上了一柱香,順便也觀察下歸海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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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前,孤兒寡母,披麻戴孝。歸海一刀沒哭,他母親路華濃也沒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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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海一刀是因爲他的傷痛留在心中,已經不會再哭,爲父報仇就是他人生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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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華濃沒哭,是因爲歸海百鍊就是她殺的。修煉雄霸天下的歸海百鍊已經爲刀中的魔所控,不能自已。所以,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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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朋友很陌生啊,不知道您和亡夫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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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關係?”也就是站在靈前沉思了一會兒,就引起了路華濃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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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跟他是一類人。”李玄常頗爲感慨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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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知道?輕輕的話語,彷彿一柄大錘重重的錘在她心口。到底還是不一般的江湖人,雖然有些驚訝,但她神色如常,沒有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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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緩緩上前,看着跪坐在靈堂前的那道倔強影,思緒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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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天沒喫飯了?”李玄常指着歸海一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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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從知道他父親死的那一刻開始,他滴水未進,粒米不沾。”不知爲什麼,路華濃還是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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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倔強的,我喜歡。海棠,你就在這不要動。”李玄常鬆開手,踏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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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海一刀恍若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幼小的軀卻有堅韌不拔的意志,這種人,不論做什麼,都會有一番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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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爲你的父親報仇嗎?”李玄常看着靈位,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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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歸海一刀沒有回答,但李玄常知道,他已經聽到了。因爲在他問話的剎那,歸海一刀心動了,剎那間的急速跳動瞞不過李玄常的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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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報仇的話,那就拜我爲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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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得過我父親?”沙啞的話語聲響起,在歸海一刀眼裏,只要能打得過他父親,他就能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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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鐵膽神侯,我爲天下第一。你說我打不打打得過?”這時,歸海一刀才轉,死死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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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的形,冰冷無的眼神,眉心間散發着冷厲的殺機。就連李玄常看了也暗暗心驚,這小子如果不練刀,是個當刺客的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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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的份後,歸海一刀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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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李玄常說話,他就高聲道:“請您收我爲徒!”說完,他就開始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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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很快,他的額頭上就有血跡滲出,路華濃也看到了,但她沒有制止。知子莫若母,她又怎麼會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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